何慕负责处理食材,于是常明安主动收拾桌子洗碗,他抬头看了准备出门的何慕一眼,问道:“上课吗?”
自从上了大三,何慕就没有晚上的课了,他摇摇头,但又不想告诉常明安自己要去干嘛。他想在圣诞节的时候和常明安一起去看一场话剧,这就像是心中一个隐秘的期盼,哪怕透露一点点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偷偷地进行,等到了恰当的时候,不经意地把票拿出来,随口地邀请,这样才算顺理成章。
常明安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低头将两人用过的筷子拢到一起,说道:“降温了,早点回。”
何慕见他不问了,松了口气,把挂在玄关衣帽架上那条常明安借给他的围巾拿下来,绕了几圈把脖子连同半张脸挡住,闷声闷气地说道:“好的。”
贺俊所说的那个黑匣子小剧场不在学校里,但也不远,他到的时候,贺俊的剧组演员已经在排练了,舞台布置很有趣,挂了三块大大的白色幕布,场灯关上之后,幕布后的地灯打开,会把演员的影子投在上面。
何慕见大家都在忙,就在旁边看了起来。这部戏已经成型了,断断续续地也看出了剧情,比光看剧本文字生动多了。
年少失去母亲的孤独的女孩,把她喜欢的人——一个流浪的画家强行留在自己的城堡里,她说城堡里没有痛苦,只有快乐,因为这是“乌托邦”,但画家想要自由,哪怕自由是痛苦的,他要用自己充满生命力的画,感动这个女孩。
排练告一段落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何慕来了,都像看见救星似的。
戏的中间有一段女主角回忆的剧情,需要一位演员贡献一段两分钟左右的独舞,贺俊把这段戏的基调和何慕讲了,把要求也讲了,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何慕,何慕想了想,没有把话说满:“我回去想一想,下次来的时候试试。”
在场除了贺俊以外的人都不认识何慕,眼中纷纷显出失望和怀疑,何慕心里头觉得有点抱歉,手揣在兜里,不说话。
贺俊连忙说道:“没问题,我看过你跳舞,你跳得很好,下次来的时候我们试试。”
他明显是这儿的领头人,其他人也就纷纷表示同意了。何慕心里很领他的情,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脸来,朝他认真地道谢以及告别。
贺俊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道:“靠你了。”
何慕心里面知道这是贺俊在和他表示亲近,于是忍住没有避开,点点头,又把围巾裹紧了,转身走出来小剧场。
断断续续地看了这么好一会儿,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冬天的风一阵阵刮过来,吹得何慕耳朵鼻子都冰了,感觉要掉下来了。他连忙把围巾又往上扯了扯,感觉到常明安的围巾被他戴了这几天,已经没有常明安的味道了,反而染上了他自己的味道。
何慕平时不穿女装的时候不会化妆,护肤品也几乎没有,只是秋冬的时候会用润肤露涂一涂,是好闻的梅花香味,但他现在觉得,好像常明安身上那股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更好闻些。
快走到学校校园范围里面的时候,何慕一摸裤兜,发现常明安之前借给他的备用钥匙没带。他怕待会儿摁门铃的时候常明安在洗澡听不见,特意打电话好像又小题大做了,发了个微信,让常明安大概十分钟后给他开个门。
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往冷得有点指节发红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顶着风猛地往前走。
路过学校食堂,再往前走一段就要到楼下了,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有个人站在路边昏黄的路灯下等着,因为天冷,时不时跺跺脚。
是常明安。
何慕睁大了眼睛,三两步走过去,说道:“你怎么下来了?”
常明安呵出一口白气,说道:“你没带钥匙呀。”
“你在楼上给我开门就行了啊。”
常明安看着何慕,见何慕脸都藏在围巾里,露出一双因为不解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不自觉地笑了,说道:“怕没听见门铃,让你在楼下等久了。”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有道理。
何慕只能愣愣地“啊”了一声,赶忙往楼下走,常明安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把吹过来的风都挡了大半。两人总算踏进温暖的楼道里,上了电梯。何慕在电梯里把揣在兜里的手抽出来,不住地想要搓热,他一吹风就手冷。
常明安刚想说话,就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他把围巾借给了何慕,其他的围巾都不放在学校这边,冷风往衣领里钻。何慕一看,说道:“你是不是着凉了?”
常明安正要说“没有”,又打了个喷嚏。何慕着急地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要往常明安脖子上裹,常明安忙抓住他的手,说道:“都到家了。”
何慕这才反应过来,脸红地把手往回收,常明安的手比他的暖多了。
家里总归比外头暖一些,但他们地处南方,没有地热的冬日夜里总是难熬些。常明安在卧室的床铺上了往年冬天用的电热毯,何慕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先暖了被窝再睡,并不觉得冷,倒是常明安,这个天气还睡在沙发上,就算他身体再好,无论如何都有些冷。
进了家门,常明安又是一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红红的,比起往常稳重的样子,多了一点狼狈的可爱。何慕连忙给他倒了滚烫的热水,快要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又收了回去,掺了凉水,温热温热的好入口。
何慕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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