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听着,忍不住问道:“他……丞相……如何了?”这个“他”,竟有说不尽的复杂之意。
管家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顾隽,瞬间低眉顺眼道:“大人途中醒过一次,吩咐了不见外人。裴大人来了就叫醒他。大夫看过,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怕是……情况不大好。”
裴然神色带了莫名的紧张,眉头皱得很紧:“可是症状……又重了?”
管家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裴然道,说着,就往黎曜的卧房而去。
顾隽也随之跟上,管家想了想顾隽的身份,神色纠结,到底没有出口那句“不见一切外人”。这不是别人,是陛下。
进屋的时候听得裴然在念叨什么,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走近了才听得他在念:“没有魇,没有梦魔,没有诅咒气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裴然全然的沉入自己的思绪,顾隽点了一支引魂香,方才走近,只看见那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竟是平生难得一见的虚弱。顾隽心中一揪,他冷着脸对裴然道:“出来。”
裴然一脸头大,恨不能揪掉自己的头发,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干巴巴道:“好的,陛下。”然后跟在了顾隽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你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我想你不会想知道我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的。”刚出门,就听得顾隽冷然的声音。
裴然苦笑,他知道是躲不过了,也怪他多话。他把他所知道的就都告诉了顾隽。
黎曜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如丞相大人那样滴水不漏的人,他若是不想表现出来,谁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谁能知道他身上出了什么事情?裴然当然也不能。所以他所知道的,都是黎曜自己透露给他的。
自多年前,至于是多少年前,黎曜并没有细说,大抵最早不过是他们相遇之前 。那时候,黎曜偶尔会做梦,醒来梦里面的东西都不记得,却记得人声唤他名字。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辨别出这些梦同正常的梦的区别。后来人声就越来越大,梦境也越发频繁,梦境中渐有人影,也让黎曜再也无法将这梦视作等闲。而最近,梦境已经在白日也会出现,梦里的事情渐连做片段,却格外的荒唐,像是有人刻意捏造出来,乱他心境。然而丞相大人何等坚忍之辈,对方目的虽没有达到,但是越发频繁而又可怕的梦境,让黎曜不堪其扰,最终病倒。
“继续。”顾隽淡淡道。
裴然偷偷看了顾隽一眼,头皮发麻,也不知道顾隽是哪里看出来了端倪,只好老老实实交代,语气也带了极深的忧虑:“梦境并非是毫无干扰的,任谁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骚扰,再坚韧的心智都会崩溃。况且那梦境同现实相似而又格外不同,但是丞相心智岂是凡同,因而得以两相抵消,而今梦境频发,此消彼长之下……”
“此消彼长之下如何?”顾隽追问道。
意识到帝王语气里是担心急迫而不是怪罪,裴然才把一直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说出来:“此消彼长之下,丞相大人……渐已经有些辨不清梦境现实。在此之前,我们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忍受了多少年,才能让那样坚韧的心智都濒临崩溃……我只知道,这梦境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若是再找不出是何等缘由……事情,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顾隽心中也有了焦急。他并不是大夫,也并不懂神鬼之术,根本无法帮上忙。
“具体是梦到了什么?”顾隽眉头蹙起,问道。
裴然摇了摇头:“丞相大人只说是,据现实捏造出来的,相似又格外不同的梦境。如果是一般的梦境倒还好,这样的梦境,才是最毒辣,最容易逼疯人的。”
怕顾隽无法理解,裴然举例道:“例如……一个人,现实里面他无父无母,父母早亡,但是他有叔叔婶婶,叔叔婶婶是真实存在的,父母是不存在。叔叔婶婶对他非常不好。这个时候,他做梦。梦见他有父有母,他们对他都非常好,而这个父母,长着叔叔婶婶的样子。这样日复一日的做同一个梦。现实之中,他是否会混淆关系,辨不清到底是他父母还是他叔叔婶婶?当现实和梦境发生冲突:即叔叔婶婶对他不好,父母对他非常好,但是叔叔婶婶和父母是一个样子。等他醒过来,是否会因为承受不住现实而发疯?或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裴然的例子举的非常简单,却又非常贴切。顾隽心里面堵得慌。他问道:“你当真毫无办法?”
“……并不是毫无办法,但是办法的实施……难如登天。昨日我翻了一天古籍,上古有梦貘,食梦而生……”
“不可能实现的就不要说出来了。”顾隽打断道,又问道:“缘由呢?我看你方才毫无头绪。”
“……”裴然沉默半晌,才略带不确定道:“用尽千般法子,俱是毫无异样。也曾看过周边环境,并不曾有人作祟。道是邪门歪道,也该有所痕迹。我怀疑……”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响,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顾隽动作更快,直接推门而入,而且不知是习惯还是如何,顺便还带上了门。
裴然:“……”差点被碰到鼻子。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养成了随时带上门的好习惯。他当然不会说他怀疑陛下故意的。轻轻推开门,看着眼前一幕,裴然愣住。
顾隽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把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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