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乐意地说:“我可是特地来看这处的,怎么会没有相思鸟呢?可见郑郎又诳我。”
杜蘅这边还在围观这对小情侣拌嘴,就看到杜甫爽快地走了过去,冲着那名男子一拱手行礼道:“郑驸马,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这位是……”
郑驸马看到杜甫,也回礼道:“原来是杜子美,幸会幸会,这位便是我的妻子临晋公主。”
“原来是公主,在下见过公主。”
杜蘅拽着卿平来到一旁,悄悄问道:“这临晋公主和郑驸马都是谁?怎么和杜甫认识的?”
“他好歹也是你的主人吧……”卿平无语地说道,不过想想杜甫买下杜蘅的时候他还是一头乡下小驴,卿平又觉得杜蘅什么都不懂其实也是正常的。
于是他又耐心地向杜蘅介绍了一番人际关系。
原来这临晋公主是唐玄宗的第二位公主,皇甫淑妃所出,下嫁郑潜曜。而这郑潜曜则是杜甫一位关系颇为密切的忘年交老友名士郑虔的侄子,杜甫名不见经传,郑虔就时不时提携一下他,而郑潜曜喜好文学,门下有不少文人墨客、风雅之士,喜好摆宴交游,这么一来二去的,杜甫就和郑驸马相熟了。
临晋公主听夫君介绍杜甫是一位颇有才情的诗人之后,就心生亲近之意,将头上的幕纱也摘了,向杜甫探讨青陵台典故的真真假假之处。
杜甫笑着说:“其实我来到这里也是听说相思鸟是有的,只是白日里这里游人众多,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此事当真?”临晋公主睁大了眼睛,她今年还未满二十岁,刚刚新婚不久,还是少女心态,颇喜欢这个又梦幻又悲情的爱情故事,她小时候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坐在胡床上嚎啕大哭,皇甫淑妃命人做了好多甜食给她才哄好。
“当真,我还可以请这次一位同行的友人作证,说起来此人名满京城,公主应该是听说过他的。”
“是哪位?”临晋公主被勾起了好奇心。
“公主只需备上好酒即可。”
临晋公主拍掌笑道:“我听姑母提起过的,可是那个使唤高力士脱靴的诗仙李太白?”
李唐的这些公主对于诗人名士总是有一股自带的兴趣,于是临晋公主就邀请几位在青陵台边一处私人宅院里小坐,让手下侍从打开了成坛的美酒招待他们。
李白一边喝酒一边爽朗地笑道:“子美真是贴心,遇见公主都不忘给我制造不给钱喝酒的机会。”
杜甫笑着给李白再倒了一杯,其实杜甫自己的酒瘾也不少,这些天在路上奔波劳累,住的多是山野村落,普通农家能有什么好酒?杜甫自己也怀念起到处蹭饭的日子了。
临晋公主看到站在李白旁边身姿端正的卿平,好奇道:“这位郎君长得好生俊俏,不知道怎么称呼?为何不入座喝酒。”
“他是我的随从。”李白随口介绍道,“他最近在辟谷,不喝这些凡酒。”
李唐皇室一直有着修道情结,好几个公主连封号也不要了,住在道观里结交各方名士,所以临晋公主也是从小耳濡目染,什么千奇百怪的高人都见过,因此眼前这位帅气的随从不喝酒,她也不干涉对方的自由。
而毕胜则和郑潜曜在一旁聊音律,郑潜曜在音乐方面颇有研究,两个人相谈甚欢。
杜蘅心里还记挂着相思鸟,便开口问道:“公主为何心心念念想要见相思鸟呢?”
临晋公主见开口的是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少年,而且一笑脸上还有一对酒窝,心中顿起亲近之感,于是回答道:“我自小听过青陵台的故事,心中一直为这对深爱的夫妇被拆散很是惋惜,于是很想知道他们精魂化作的相思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对鸟儿后来又去了哪里?”
李白这个时候开口道:“这对相思鸟现在还在青陵台附近徘徊,至于是不是韩凭夫妇精魂所化,这个要等见到了才能清楚了。”
临晋公主奇道:“太白难道知道如何见到相思鸟?”
“曹孟德的《短歌行》,公主可会背?”
临晋公主点了点头,朗声背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李白提点道:“公主可以背最后那几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
李白鼓掌道:“就是这里了。”
“太白既然让我背诗,肯定是和时辰有关的句子了,难道是月明星稀。”
“公主果然冰雪聪明。”
杜蘅这个时候“啊”了一声:“这几天不正是满月时分?月亮十分明亮,而星星则在月光的掩映下变得稀稀拉拉了。”昨夜他吸取灵气的时候还特地抬头仰望星空来着,然而当时并没有多少星星给他仰望,毕竟月华太过皎洁了。
“所以要等到今晚朗朗明月升起到高空的时候,再去青陵台,才有可能见到白日里不曾出现的相思鸟?”杜甫问道。
李白点头:“正是如此。”
临晋公主还是非常好奇:“可是我和夫君白日里绕树何止三匝,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太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那大梓树上停着一群乌鹊……”李白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众人疑惑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李白神秘一笑:“如果我说是那群乌鹊告诉我这件事的,你们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白: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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