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赶紧站直,感觉那把小刷子在自己心头刷过一遍了,痒痒的。
不过她没有立刻走回去坐下,站了看着赵澜好一会,才准备转身。这时又听见赵澜发出了声音,隐隐约约之间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陆灼又俯下身去听。
大概说的是梦话吧,陆灼听了好久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弯腰太久有些累,她打算直起腰来时,原本是耳朵靠近赵澜脸颊的,赵澜却在这时醒了,一转头不知为什么,她的嘴唇就从赵澜脸颊上轻飘飘的掠了过去。
……
两个人都愣住了。
冬夜里风大,从病房外的树木中间呼啸而过,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响,房间里没人说话,也显得更加安静起来。
陆灼遇事向来冷静,从来不喜欢退缩,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就不是。
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我刚才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然后听见你说梦话,以为你在叫我,就凑近了一些,没想到你忽然醒了。”
她看着赵澜的眼神中还有些许迷茫,夹杂着刚刚睡醒的惺忪之意,听完她的话,皱眉想了一会,脸慢慢红了起来。
陆灼没想到她脸会这么红,圆圆的眼睛里满满是羞意,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
鬼使神差的,她又俯下身来,在赵澜脸颊上亲了一口。很轻,很轻,很温柔。
于是,她看见赵澜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加红了,但是眸子却越来越亮,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陆灼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她的脸可以更红一点吗?
于是她又亲了一下,脑海里一直在想,她的脸颊,会不会像春天三月里枝头上灼灼的桃花,鲜鲜嫩嫩的,掐一把就捏出汁来?
陆灼看见赵澜眼睛里隐隐的泛起水光,似乎真的害羞了,拿手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半天才说话,带着一点哽咽:“陆灼,你别这样……”
陆灼终于从那种魔怔的状态中回到现实,她站直身子,回到凳子上坐下,似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手指摸了摸自己嘴唇,理智冷静如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然而她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起来。
赵澜还半趴伏在床边,过了会才抬起头来,虽然脸颊还是有些发红,但是神色比刚才镇定多了,她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下来:“你是不是太累了?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把你叫出来,现在这边没事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谢谢你。”
陆灼摇摇头:“不用,反正都过来了,现在回去还不方便。”
赵澜咬咬唇:“哦,也是,大晚上回去也不安全,那……你明天早上再走吧。对了,今晚你办理住院手续付了多少钱啊?我现在手头上可能不太够,给你写个借条,过一个月还你,行吗?”
陆灼看着她不复平日里的娇憨模样,变得和身边其他人一样,平静又理性,淡漠又疏远,能冷静用数字计算彼此的得失,然后互不相欠。
她不想看见赵澜这个样子。
陆灼的家庭氛围是理性的,不带一丝温度。她的父亲选择和她母亲结婚,不是出于爱,而是因为觉得两个人彼此合适。一方能为另一方的事业打拼提供人脉,另一方则反过来能提供资金。
相敬如宾,能给彼此的只有尊敬,却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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