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武俯身,贴着她耳门低声道:“三日后我便带走喜鹊,你回家为她收拾收拾,我半辈子尝够相思之苦,我儿绝不能再重蹈我覆辙!”
海棠急的连连摇头,眼眶里慢慢蓄满热泪,柳行武定定的看她,却全然无动于衷。
她正要开口再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阵喧哗。
“大胆刁民,可知这满香楼今日闭馆,你还不速速离去?”
“军爷,我娘子已进屋半个时辰了,我要进去看看,还望军爷通融几分”
“大胆”
第329章:番外柳行武的隐思
柱子被拦在门外,海棠一时焦急万分,生怕楼下那些兵士伤了他。
可喜鹊是她心头肉,她也不能看着女儿进那高墙大院,受苦受罪去。
她摇摇头,看着他哀声道:“你曾说过,你不会以权欺我,可如今,你怎可反悔?”
柳行武抿抿嘴角,视线终于不再定在她脸上,他慢慢跺步到窗前,背对她,不再说话了。
“王爷”她戚戚然唤了他一声。
柳行武身形微微颤了下,却还是没转身,也未说话。
心里凄然一片,她心知木已成舟,他定然不会再变,楼下喧哗不断,她再不敢多待,生怕柱子被慢怠,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也不与他作别,就这般急急的往花厅外跑去。
跑的急,撞了屏风一下,她揉着发麻的胳膊,带着满腔凄凉怨怒,就这般走了。
柳行武转过身,默默的看她朝门外急跑而去,深红色罗裙随着急走裙摆飞舞,跑的急,她耳后银钗之上的流苏跟着摇晃不停,耳畔掉落的一缕青丝也跟着飞扬起来。
右手不知不觉抬起,欲帮她绾起,她却转个弯,身影不现。
伸出去的手却似有了自己的意志,迟迟不肯收回,他狠狠抬起左手,强行压制住依旧蠢蠢欲动的右手,脸上早已是落寞悲凉一片
海棠下了楼,小厮抬轿上前,欲相送,海棠婉言谢绝。
柱子瞅见她出来,急的上来一把抓紧她的手,上上下下看她。
她强敛悲怒,笑了笑,轻声道:“柱子哥,咱们回去吧”
柱子点点头,把她往身侧揽紧了,东街垂柳下,绣庄门口停着她家的马车,他小心扶她上了车,他坐在前头,赶马驱车。
夫妇两人却不知,满香楼二楼花厅,一直有双眼睛紧紧跟随那马车,直至车身隐没于漆黑夜色中,消失于黄土官道上,那视线迟迟还舍不得收回
柳行武果然强硬,三日后,一队婢女在四个壮年仆妇的带领下,将喜鹊送进软轿,带走了她。
柳行武不曾出现,他的儿子,那小少年郎,更不曾再出现。
柱子似掉了主心骨,一夜之间,愁的两鬓都现了白色,海棠虽心中担忧凄苦,但知晓喜鹊这一去,不管日子如何难捱,人身安全,应是不用担心的。
遂强忍着难过,日日宽慰柱子,望他也能好过些。
夫妇两个胆战心惊过了三天,到第四日一早,居然收到了喜鹊的手书。由一小厮模样的家丁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海棠和柱子一眼瞅到自家闺女那狗爬字体时,激动的直掉泪花儿。
信上倒是没提别的,尽说这几日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好玩的,且在信中提到她与柳思卿又打了一架,被他欺负了,他便赔罪,教她骑马。
直到最后信尾,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才淡淡的来一句,想爹了,让爹娘不要挂心
只字不提娘,这让海棠气的差点儿吐血。
自此之后,信件隔三差五都会送来,喜鹊的字慢慢的好看了些,有些模样了,说是王妃专门请了教书先生来,教她写字,还有宫里的教习嬷嬷也来了,要教她礼仪。
她又甚是愤怒抱怨,跟柳思卿再打了一架,坚决不从,王爷便亲自出马,帮她劝说了王妃,谴走教习嬷嬷,只是这写字的老师,还是留下来,算是让她解脱三分,过上半日好日子了。
只有一件乐事,便是王爷知晓她爱舞刀弄枪,特意允许她陪同小王爷一同习武,拜得同一老师。
自此后,信件便来的少了,偶尔有来,也多抱怨每日都要早起,不能偷懒多睡,日日都要练功,苦不堪言。
海棠与柱子初使还分外担心,慢慢的见喜鹊信里只提吃喝玩乐,次次都只抱怨被督促勤奋练功,他们不安的心便稍稍得到了些安抚。
喜鹊这丫头,海棠是再清楚不过了,从来不知道心疼人的,但凡有丁点儿委屈,便是只受了一分,她也要当成十分来诉说的,断然不会独自忍着,让爹娘安心的。
因此她这心里才慢慢安定下来,知晓自己的担忧也真的只是担忧,柳行武并未半分为难她。
转眼间,半年过去,喜鹊却一下子三个月都未捎回只言片语。
柱子与海棠自是担心的不得了,直到冬月时,虎子捎信回家,这才知这丫头跟随柳行武父子两个上了战场。
虎子与喜鹊倒是在西河城里早早就会面了,只是碍于虎子也是有差事的人,且王府也不是能轻易出入的,因此两兄妹见面机会并不多,他对她的状况也不能时时知晓罢了。
年底前,兄妹两个一起回家来,一家人团聚,海棠喜得掉泪,就要抱着喜鹊哭一场,可这丫头倒好,转身扑进了柱子怀里,把海棠一个人撇开了。
气的海棠生生把一泡热泪给憋了回去。
好在虎子是个贴心的,拉着海棠嘘寒问暖,又递给她他特意买回来送她的许多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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