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烟一边嗑瓜子,一边向着姜子禄说话。
“是后院又不是后宫,为什么不能杵着?”
李澄晞正要和这两人全面开展,姜子禄忽而红了眼眶,一把将瓜子放回易寻烟怀里的小碗里,扑过来,攥住李澄晞的两条胳膊拼命摇晃。
这是姜子禄的另类进攻吗?这么猛烈的,好歹也提前知会一声吧?
姜子禄忒不讲究。
李澄晞万念俱灰之际,有些站不稳,正打算栽倒在地上装死,姜子禄忽然伏在他肩头,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
“我们找了一半,忽然想到绿桃失踪,很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赶紧杀了个回马枪,结果什么都没杀到,你却丢了呜呜呜……”
……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李澄晞被恶心到,反而来了精神,忍住强烈的不适感,站稳了脚跟,终于没有栽倒。他在姜子禄肩膀上退了几把,遗憾地发现自己竟然连姜子禄都推不动,只好转而在他后背上拍了两把,姜子禄一抹眼皮,直起身来,神色间不大高兴。
仿佛在说……你去哪了,死鬼。
李澄晞心间一暖——没想到继李儒风之后,还有这么多小伙伴关心他、爱护他,他心中甜甜的,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假装阴沉下脸色,一本正经道:“姜子禄,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万万没想到,姜子禄点了点头。
李澄晞心尖子颤了颤,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觉察到,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他心猿意马之际,忽然想到李儒风,连忙摇了摇头,盘算着如何才能打消姜子禄不正经的想法,还没想出个章程,就听着姜子禄阴恻恻开了口。
“我总觉得你在不动声色地勾引易寻烟,你最好离她远点。她再来找你,你就假装不在好了。真是的,既然要玩失踪,为什么不晚点回来,非要让她再撞见你不可?”
???
原来不是关系他,是嫌弃他碍事?
李澄晞默默闭上了嘴,转身离开小院。
他躺在床上,瞧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过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混乱极了。后来浅浅睡着,梦境一个接着一个,有一场格外清晰:他身上穿着一身血淋淋的残破铠甲,倒在遍地的尸首中间,身子冰凉,只有一双眼睛睁着,还能看见物事。
有个人走近了,穿着一身银甲,缓缓跪在他身旁,将他的额角抚了又抚,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喃喃叫了声“苟晞”。
李澄晞蓦然惊醒,只见外头的天已经黑沉,四下里静悄悄的。他的四肢又酸又麻,仿佛真的被人大卸八块了似的。
他刚刚睡醒,头疼得难受,便自言自语问了句“现在是什么时辰”,原本不指望有人回答,床头偏生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戌时了。”
李澄晞一个激灵,见着李儒风正单手支颐,躺在他身旁。身上还是那身漆黑的袍子,如果不是李儒风的脸太苍白,他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李儒风的。
李澄晞今回真的是……怕了。
论谁一觉睡醒,都是不愿意看见另外一个半熟不熟的人意外出现在自己床上的。
李澄晞喉结抽动了一下,正想下一个既能成全他颜面,又不得罪李儒风的逐客令,李儒风却又开口。
“你发烧了。这样大的人,却不晓得要盖好被子。”
……关你什么事哦。
李澄晞腹诽之际,忽而想到,李儒风是怎么晓得他发烧的,难不成李儒风还会悬丝诊脉、隔空看病?他也不知怎的,联想到刚刚的梦境,头皮凉了凉,只得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没有讲话。
李儒风似叹非叹地笑了一声,道:“你一人,我放心不下。”
什么鬼,他这么多年,不都是一个人么,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人过?难不成,李儒风又被人刺杀了,吓得睡不着觉,找他寻求安慰来了?
李澄晞脑子千回万转,久久无言,对方却很坦然,一展手臂,压在他胸前,淡淡道:“睡吧。”
李澄晞登时睡意全无,盯着李儒风白皙的脸,警惕道:“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李儒风没有回答,鼻息均匀,像是睡着了。
李澄晞带着李儒风的胳膊一道辗转了一下,想将那胳膊甩下身去,李儒风在他耳边轻轻唤道:“苟晞。”
这一声和梦境倏忽重合,一股麻意顺着耳根子传来,引得李澄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肺腑间除了寒意,还有李儒风身上的冷梅香。
他咳了一声,转回身去看李儒风,却发现李儒风闭着眼睛,刚刚不过是梦话。
他这才舒了口气,轻轻推了推李儒风,李儒风没什么反应,又轻轻推了推,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心中得意,眼见着要把李儒风推到地上,千钧一发之际,李儒风忽然翻了个身。
……
李澄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看着要死在当场,好在李儒风在睡梦中还有点良知,继续翻身,越过他,睡到里头去了。
李澄晞心情十分不好。他躺了会儿,默默爬起身,从柜子里找了床薄被,裹在身上,自己睡到地板上去了。
第67章 恐怕捱不住了
是的,李澄晞在地上也睡不着。
因为李儒风那声“苟晞”黏黏腻腻的,一直在他耳朵里兜兜转转,转了好几圈,叫他一直往外冒奇怪的想法,按都按不下去——算了,不按了!他要真的是苟晞就好了!
如果他是个冒牌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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