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李澄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猜能刻下的,”李儒风淡淡打断李澄晞的话,“只是这两个师傅的技艺不行,字儿刻大了。”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厮登时被定在原地,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紧跟着,他一挥手,一道白光打过去,两个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如蚁血字,趁着还未渗出血时看去,当真刻的是道德经。
两个小厮疼得龇牙咧嘴,齐齐痛哭出声。
李儒风笑了笑,看向李澄云:“不过么,这两个狗奴才,怎么配得上道德经呢,三皇子,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李澄云如蒙大赦,暗暗擦了擦汗:“是。”
“皮要剥下来裱好,可别毁了字,就算是我送给三皇子的礼物罢。我改日去府上拜访,观摩这幅字。”他说着,从案上拿起半盏磨好的墨,兜头浇在其中一人身上。
墨色在伤口上凝结,血肉之上笔画凝练,透着诡异。
好容易定了点神的李澄晞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国师大人他……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
第2章 墙头草一般的得力助手
李澄云被吓得落荒而逃。
李儒风却没有半点异样的神色,李澄云一走,掌柜的这才活过来,狗腿地递上一盏热茶来。李儒风从容接了掌柜的奉的茶,坐在掌柜的搬来的软座上,撇了撇茶叶沫子:“怎么样,快意么?”
李澄晞顿了顿,翻了个白眼:“喂,我觉得你有点过了。”
“呵,”李儒风搁下茶碗,“要是我晚点过来,一脸字儿的可就是你了。”
李澄晞猛然察觉出不妥来,往后退了一步,讪笑:“对了,国师大人,还没请教你找我什么事?”
李儒风看了他一眼:“上次你我不是约定好了?”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嗯?是不是在这酒楼里鱼龙混杂,说话不方便?没关系,就去我府上吧。”
李澄晞情急之下,想不到什么好借口搪塞他,这时候脸上刺痛传来,他灵机一动:“哈,对了,我的脸——实在是有碍观瞻,我要在这里养病,直到好了,才能去国师大人的府上拜访呢。”
“给我看看。”
李澄晞不情愿地挪了挪步子,李儒风嫌弃他走得太慢,腾地站起身,眨眼间就到了他面前,扳起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右脸。
右脸上的血迹刚刚才被擦干净,现在又开始往外冒血,凝了指尖大的一小滴。
李儒风一抬手,桌上的东西便落在他手里,李澄晞见了,吓得大喊:“喂喂,你给我住……”
他还没说完,李儒风手里的酒就泼了他一脸,甚至有几滴溅在他眼里,他眼痛脸痛,目盲一样胡乱摸索了几下,咬牙切齿道:“李儒风!”
掌柜的哭喊道:“老板,你不能这样对国师大人不敬啊!”
“呸,你给我滚!”
李儒风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把自己的眼睛揉利落、睁开了,才坦然道:“不过是为了给你消毒罢了,我要是想对你怎样,犯得着给你小鞋穿?”
李澄晞寻摸一番,他说得仿佛有几分道理,咽下这口气,疼得丝丝哈哈,正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手背被人用力打开。他大声“啊”了一身,心疼地吹了吹自己手背上的一副手掌印。这个李儒风真是心狠手辣,用这么大的力气打人,可怜了他洁白如玉的小手。
他痛得去捂手,脸却被李儒风摸了一把,李澄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本是要抬手,和李儒风一较高下,却感觉到脸上清清凉凉的,格外舒服。
李澄晞看了眼李儒风,见到对方手里的酒坛子,不知道何时换成了一瓶白瓷小药瓶,他正颇为秀气地将瓶塞塞上。他盘算一番,李儒风玄学天下无双,炼丹制药怕也是一把好手,如今他得了李儒风的药,估计这张脸起码是保住了,不晓得还有没有驻颜的功效。
“你那伤口,我压根都看不见。药也上了,现在可以走了?”
李澄晞刚把气吐出一半,听了这话,又梗起身:“那个……我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需要休息几天冷静冷静。”
“那是不是还要本座哄你几日?”李儒风半眯着眼看他,“三皇子说你容貌俊美,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半点。不过么,我私以为你脸上要是真的刻了道德经,应该会更好看。”
李澄晞垂头丧气地弱弱开口:“国师大人,我觉得我又被吓好了……”
“嗯,马车在下头。”李儒风说着起身,一挥袍袖,往楼下走去。
李儒风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光景,却因他玄术天下第一,被圣上尊为国师,位高权重,在胤朝就连圣上也要让他三分,文武百官更是不敢招惹他这号人物。而且李儒风脾气阴晴不定,素来凶狠嗜杀,而且媚上欺下的功夫了得,恶名在外,极为可怖。
不管是熙熙攘攘的集市,还是花枝招展的青楼,只要有人大喊一声“国师大人来了”,保管闲杂群众立马逃散,只留下一地瑟瑟发抖的谄媚狗官。
和这样的人为伍,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澄晞的喉结惨淡地上下抽动了两下,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一边违心地喊着“国师莫要抛下我”,一边慢吞吞的跟在李儒风身后,打算趁着李儒风走远了,借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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