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妍耸肩,“你现在叫一个进来,也还来得及。文美人不是一起来了么,你召她,肯定比谁都来的快。”
慕容曒哼了,“为什么不能有旁人的原因,可别和朕说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所以很感谢皇上煞费苦心让我一直待在龙辇之上哪儿也不去,亲自教我压制寒气的方法,任劳任怨百折不挠,皇恩浩荡感天动地行了吧?”
对方忍笑道,“平日你不怎么说话,朕还以为你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现在才明白之前对你的印象竟是错的。”
郦清妍正托了那盏茶在手心,另一只手盖上去,再缓缓移开,冰花如同生长的树,慢慢从杯中升起来,那些茶叶就像树的叶子,夹杂在冰里,如同美妙的戏法。
“人们对待怪物的态度是什么?”郦清妍看着自己的手,“囚禁起来为自己所用,还是烧死?我身体的价值挺高,这点水成冰的特异本领虽没有宁王的触物皆焚烧殆尽那般有用,夏天用来纳凉还是不错的,所以,不至于会死的很快吧?”
“有朕在,谁敢来杀你?等你成为二皇兄那样让人害怕的厉害人物,就更不会有人敢动你。”看了一会儿郦清妍手里不停变幻的冰,“你挺聪明,不过短短几天,就能控制到这种地步。”
“要多谢皇上的耐心教导。”
“不过借了皇兄的经验,若他在,你的进步会更大。”
杯子在郦清妍手中咔嚓一声裂成碎片,“你怎么知道失了那两样东西的压制,我体内的寒气会暴走,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那日在城墙上,你手下的石砖凹凼里有汪积水,经你一碰,直接凝成了冰,怕是连你自己也未发觉。还好早早招了你进宫,之后全程跟在朕身边,没让更多人见到你的异常。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传了出去,还真是不好处理。”
“多谢皇上。”沏茶失败,郦清妍不再折腾,抱了手炉在怀里,团在一旁准备小憩。
慕容曒才不会让她过得这么舒坦,拿食盒里的干果一下下砸她。郦清妍睁开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又要做什么?”
“先前听二皇兄说起,你茶艺精湛,厨艺超群,心灵手巧,几乎没有不会的东西。这两日相处,你先是毁了一口锅,弄断了朕珍藏的琴,祸害朕的好茶。照朕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才艺,怎么皇兄偏对你赞不绝口?”
“兴许他的兴趣比较奇怪,异于常人,所以瞧我哪儿哪儿都顺眼。也或许是他有求于我,故处处捧着哄着我,逗我开心,使我顺从。”郦清妍收拾干净毯子上散落的细小碎片,免得一会儿踩上去刺到脚心。“而且,力量控制不熟练,你方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被直接冻坏的,怪不得我。”
慕容曒扬了扬眉,从第一天把这人接到身边,他就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暗里观察着,偶尔试探一番,发现每每提及栖月,她的表情变得和提及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可清楚这两人离别前还你侬我侬,镇日腻在一起,如今这个堪称冷漠的反应,委实反常。
“你说,等皇兄回来,知道你我二人同桌而食,同榻而寝,会有什么感想?”
郦清妍瞪他,“谁和你同榻而寝!”
慕容曒摸了摸下巴,“那就同车,差不多的。”
“差太多了。”嘟囔一声,“宁王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会不好过。”
“怎么个不好过法?”
“自己想。”
慕容曒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他走时留了四个暗卫给你,这次怎么一个也没带出来?”
“有焕逐衱袶两位先生跟着,已经足够,没必要带那么多人。”
本来还想问即曳去了哪里,话到嘴边却没问出来,这个人不想说时,普通问法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是她时刻都在眼皮底下,不弄清楚又总是心痒,想了一圈,噙着一丝笑意,“皇兄走了许久,你想不想他?”
“皇兄皇兄皇兄,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怎么句句话不离他。”郦清妍不胜其烦,神思困倦,想睡而不能,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这人还没有半点眼力劲儿的喋喋不休,怀里的手炉冷的异常的快,根本暖不了自己。烦躁地把冷透了的手炉扔出去,“冷死个人了,真是没有一样顺心。”
慕容曒看了她好半天,在椅子里变了个坐姿,“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郦清妍裹着毯子像蠕虫一样毫无形象地往火炉边挪动,根本不想理他。
“给你戴的那些东西,也不全是坏处,你任性砸了,寒意再压不住,只要碰到带水的东西就会结冰,吃个饭还要人帮助。你是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还是知道了也那么做,若是后者,真想问问你有没有后悔。”
郦清妍撇撇嘴,他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了,“没什么好后悔的,现在这样挺好。”双方都是人精,心里的秘密瞒不过多久就会一清二楚,难得的是都摊牌了,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相处,毫无尴尬,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脸皮更厚些。
“既然清楚我们的目的,为何不逃?朕不认为你是会平静接受那般结局的人。”
回答的声音几乎由冷笑凝成,“逃?能逃到哪里去?明明逃不掉还要不自量力费尽心机,这种浪费力气的事情我懒得做。”
慕容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火炉边抖成筛糠,简直要扑到炉子里去,或者把火炭抓起来往身上贴,身为寒女,居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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