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没跟他客气,干脆哎一声,甜笑道:“谢大伯。”
高矿长乐呵呵的:“不谢。”
先前因为争权,高矿长跟梁矿长没少互斗,连带着跟梁矿长走得近的颜家,他也不大亲近,自打闺女出了这事,高矿长也算辨清谁好谁坏,争权的心思也歇了大半,眼下就盼着闺女儿子好就成。
从矿区出来,傅冉拐上大道,往中心医院去。
张志刚不是矿区职工,没法把颜冬雪弄到矿区医院生娃,只能在中心医院,傅冉走了半个多钟才赶到医院,进门就瞧见张志刚抱着他闺女来回走,心里既羡慕又发酸。
要是万岁也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小冉来了啊,外头冷吧。”颜冬雪坐起来招呼她。
“娘在家熬了肉汤,快趁热喝。”傅冉笼布解开,搪瓷缸还腾腾冒着热乎气。
颜冬雪确实馋了,婆婆对她也好,挂面里打了四个荷包蛋,但还是老子娘能摸透她心思,知道她爱吃啥。
傅冉凑过去瞧小女娃,兴许是她自己也怀娃的缘故,比先前更喜欢抱小娃,还没生,母爱已经开始泛滥。
“姐,给取名了没?”傅冉忍不住碰碰奶娃小脸。
“你姐夫给取了,叫羊羔......”颜冬雪简直不好意思提,亏她男人能想得出。
“...........”傅冉想笑:“怎么取这种名啊。”
跟狗蛋牛蛋有啥区别。
张志刚挠挠头:“咱们老家那边有这习俗,奶娃取贱名,好养活。”
时下医疗条件不行,仍然有奶娃早夭,张志刚也是盼着闺女能健康,本来依他老娘的意思,要取个“狗剩”,张志刚怕他媳妇不愿意,才折中取个小羊羔。
小羊羔是个乖奶娃,闭着眼呼呼睡,傅冉抱了她好长时间也不见哭闹,小模样太招人疼。
冬天黑的早,颜冬雪没让傅冉多待,让她趁亮回。
就这样,等傅冉回到矿区,已经是乌漆墨黑,路灯印在雪地上,透着暖黄的光,才进矿区大门,傅冉蓦地呆在原地。
穿黑夹袄带毡帽,阔步迎她走来的,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万岁!
傅冉想扑过去。
像是猜准她心中所想,颜冬青低喝声:“别动。”
说话间,几步走到她跟前,借着路灯,低头打量他的小皇后,不止肚子大了,脸也圆润了不少,两眼汪着水,勾得他只想亲亲。
“好了,动吧。”颜冬青冲她弯起嘴角。
“三哥。”傅冉张胳膊就扑进了他怀里,低声道:“臣妾可想您了,想得吃不好睡不好,想得心肝肺都疼。”
这话说的,越说越没边了。
颜冬青好笑揉她脸:“让朕好好看看.长肉了。”
傅冉低哼哼:“那是因为臣妾给您怀了太子。”
还真够居功至伟。
颜冬青凑过去,在她耳边呵热气:“冉儿厉害,朕也厉害。”
朕也厉害.傅冉抬眼嗔他:“您提这话做什么,真羞死人了。”
说完,还想抱他,被颜冬青拦住,改拉她手往家走,闷笑道:“朕知道你想了,在外头控制点,嗯?”
好在是大晚上,要是搁白天,早就被红袖章逮去革委会反省了。
“您这趟回来能待多久?”
“过完年。”颜冬青带着歉意看她:“冉儿,委屈你了。”
傅冉忙摇头,甩掉眼角蹦出的泪:“不委屈,等您再回来,小太子就会喊您父皇了。”
颜冬青捏捏她手,拉她进家。
大冷的天,颜冬青打了热水,一把脚盆,两人对坐泡脚,傅冉把脚丫子压在万岁脚上,坏心眼的拿脚趾头勾他脚背。
颜冬青僵了僵身子,瞪她。
傅冉不怕,笑嘻嘻的,伸长胳膊摸他下巴:“三哥,我帮您刮胡子吧。”
颜冬青不相信:“会刮?”
傅冉信誓旦旦道:“您就放心吧,臣妾可是刮过猪皮毛的人。”
“...........”
不得不说,刮过猪皮的娘娘架势还是有的,跨坐在万岁腿上,对着煤油灯,仔仔细细的刮。
“小心点。”
“别伤着朕了。”
“朕还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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