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慕容高声唤道。两人同时回头,俱是一脸喜色。步千洐立刻策马迎过来,笑道:“小容,你来得正好。唐卿人马就在前头,你带了多少人马?”
“三万。”
步千洐脸上的笑容骤然放大。
当亲兵来报,胥兵掉头追了上来时,唐卿略有些惊讶:“莫非步千洐有了援兵?赵初肃派人过来了?”
亲兵当时还未见青仑兵马,摇头:“还是那些人马。”
唐卿沉思片刻,摇头对身旁唐熙文道:“不对。此处距离我东路军大营不到两个时辰路程,步千洐若无生擒我的把握,必不敢追。传令:留五百人断后,全军急行,半个时辰后,若是摆脱不了胥军,全军化整为零,躲进深山,两日后东路军大营汇合。”
唐熙文骇然:“元帅不可!若是化整为零,谁保护你的周全?”
唐卿傲然道:“唐家军是我父心血,岂能被他尽数擒了?步千洐想抓的是我,化整为零你们必能逃脱十之八九。然他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快,传令!”
亲兵领命去了,唐熙文拔出长刀:“元帅!属下必定护你周全脱身!”唐卿点点头,想起一事,忽道:“把阿荼带过来。”
十三被松了绑,重新回到马车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坐在唐卿对面垂头不语。
唐熙文亲自驱赶马车,于山地疾奔。车体极为颠簸,唐卿一下子东倒西歪。十三立刻起身坐到他身旁,抓住他的胳膊,护住他周身。
“十三,昨日未杀步千洐,今日,他来杀我了。”唐卿淡道。
十三闷闷道:“他若杀你,我必杀他。”
唐卿闻言忽的一笑:“那也不必。你只需按我说的办,咱们便能脱身。”
虽有数万人围山,亦不能做到滴水不漏。步千洐心思缜密,知道东北部便是君和东路军大营,唐卿必逃往这个方向。于是他与破月提气全速飞奔,最先到了东面山谷。
两人正要查探路上是否有唐卿车驾轨迹,便听得马蹄声车轱辘声远远传来,两人心头一喜,暗道:“来了!”
两人跃起藏于高树上。过了一会儿,便见一中年将军驱八马大车,朝林子边缘狂奔而来。
步千洐提刀一跃而下,那将军大吃一惊,挥刀便挡。步千洐飞起一脚,将他踢下马车。破月紧随而上,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步千洐刀尖一翻,将门帘挑起,忽的神色一怔。
破月见他表情有异,探头过来,也是愣住。
地上的唐熙文大喝道:“步千洐,难道你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我护送小少爷脱困,小少爷不是军中之人,你放是不放?”
原来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十三。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阵阵细汗,胸口衣襟上全是鲜血,竟似受了重伤。而他抬起苍白的脸,看着步千洐二人,只淡淡道:“让路。”
步千洐与十三对视片刻。十三伸手拔剑,步千洐却转头跃下马车,抓起唐熙文,扔回车上。破月随他跃下,亦是沉默不语。
“追!在那儿!”不远处林中,传来嘶吼声。
“走!”步千洐低喝一声。唐熙文看他一眼,扬起长鞭,马车再次疾行,飞快逃进前方林中,行得远了。
“车里还有另一人的气息。”破月低声道。
步千洐收刀回鞘,没吭声。
破月握住他有些冰冷的大手:“我觉得你做得对。”步千洐面色有些y-in沉,抬手摸摸她的长发。片刻后,大胥的追兵已赶了上来,他低声道:“此事不要告诉小容。”
☆、九六、稚子
秋去冬来。
十二月的深雪,如洁白厚重的绸缎,安静的覆盖山川大地。军营藏在冰雪深处的盆地里,宛如猛兽蛰伏,销声匿迹。
破月裹着厚厚的棉衣,在火盆前长椅睡得正香。忽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瞧,可不正是步千洐放大的俊脸,蹭着自己的鼻尖?
步千洐将她抱起来,自己在长椅躺下。破月往他怀里缩了缩。两人吃吃笑笑亲了好一会儿,步千洐才饶过她的唇,冰凉的手却伸进棉衣里,令她生生打了个哆嗦。他的大手却轻揉着蜜桃,低声哄道:“娘子好暖和……”
破月将他的手撵出来,瞪他:“现下竟如此闲了?将军大白天不当值,跑回来陪娘子?”
步千洐颇有些陶醉的闻了闻手心的香味,这才双手往脑后一枕,叹息道:“无仗可打,我不陪夫人,难道还去陪大将军?”
破月失笑。
步千洐说得没错,这几个月来,战局一直在变化。
起初是正面对抗、平分秋色,胥军亦未能再向北推进。入了十一月,却有了转机——密探来报,唐卿不知何故秘密返回了承阳。这对大胥自然是好消息——少了唐卿的君和军,如同少了主心骨。在赵初肃、蒋念宽、步千洐、慕容湛的带领下,一鼓作气,成功将战线往北推进五百余里。也就是说,昔日大胥被占国土,几乎尽数收复。
嘉奖的圣旨也很快到了前线,将士们斗志昂扬,几乎都要剑指承阳,意图占领君和全境了。
可入了十二月,形势渐渐不利于大胥。
北地天寒地冻,积雪难行。军队又缺衣少粮,许多士兵感染风寒,战斗力大打折扣。更让赵初肃等人没料到的是,南部八州的百姓,竟然并不欢迎大胥对他们的“光复”。征粮已是不情不愿,招兵更是几乎无人应征。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北伐的节奏只得放缓,待来年春暖花开再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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