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襄儿道,“现在不先下手为强,等魏王登基我们还不是一样得死。”
闻相还在踟蹰,“可是……可是你有了他的孩子啊……”
“孩子……”闻襄儿冷笑一声,“除了荀宇,其他孩子在他那儿连根cao都不如。”
“只要我们杀了魏王,再逼皇帝下罪己诏禅位,大事可成,阿爹快快下决定吧。”
“可是……”
闻襄儿打断他的话,决绝道,“父亲不要再可是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女儿已经收不了手了。”
闻相一听,忙问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闻襄儿轻笑,“只是在他每日的饭菜里加了点东西。”
“你好大的胆子。”闻相又惊又怒,“要是魏王发现……”
闻襄儿倒很自信,“不会,王爷不会发现,他只会赞叹我的细致贴心。”
“你怎么……”
他知道女儿自小聪慧,她说喜欢魏王,想嫁给他化解两家的冤仇,他应了。她说想要鹰爪自保,他给了。现在看来,她看上的从来都不是男人和情爱,她想要的分明是……太可怕了。
闻相一时无言。
半晌后,叹气,“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若是我们赢了,他自然是新朝的皇子,若是我们输了……”若是输了,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哐当——”
“谁?”
闻襄儿打开门,花盆碎在地上,闻道远愣愣地站在一边。
“姐姐,阿爹,你们……”说到一半,闻道远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身恍恍惚惚地走了。
“阿远他……”闻相看着闻道远踉跄的离开,忍不住上前两步。
一直崇拜和信赖的阿爹和姐姐居然要谋反,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正直和温婉,闻相怕他接受不了。
闻襄儿抚着肚子道,“阿爹,不要担心,我去和他说。”
……
闻襄儿进门好一会儿了,闻道远也不理她,自顾自在一旁喝酒。
酒壶空了,他好像醉了,又好像醒着。
“阿姐,为什么?”
闻道远迷蒙着眼又道,“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谋反两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呵。”
闻襄儿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现在这样,现在是什么样?”她揭开壶盖,一壶凉茶泼在他脸上,“爹爹是丞相,哥哥是大官,姐姐是王妃,现在你可以在荥阳城甚至整个大齐横着走,可是以后呢?”
“以后?”闻道远抹一把脸,不明所以。
闻襄儿气笑,“当年阿爹扳倒谢家,谢皇后身死,你觉得等魏王登基,会放过闻家?”
闻道远喃喃,“可是……以后也不一定是魏王啊。”
“不是魏王会是谁?”闻襄儿反问。
“……”闻道远无言,魏王掌兵,又得皇帝看重,比其他两位王爷的赢面大太多。
不过……
“阿爹是丞相,劳苦功高,就算魏王做了皇帝,也不能随便给他定罪,何况当年的事阿爹也是听陛下的命令行事,魏王真要报仇也该去找陛下才对。”闻道远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瞪大眼睛看着闻襄儿。
皇帝要人死,处处都是理由,何况闻家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不过这些话都不能和他说,只好含糊道,“魏王若是这么讲礼,阿娘和舅舅也不会死了。”
闻道远忍不住辩驳,“阿娘和舅舅的死……”
“好了。”闻襄儿生硬地打断他,“你到底站在哪边,别忘了你是闻家的子孙,不要为了个男人连祖宗都不顾了。你知道这封信传出去,闻家顷刻之间就会家破人亡?”
说完,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信扔在闻道远身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干这些吃里扒外的事情,我替阿爹收拾你,省的到时候坏了大事。”
“看好公子,不要让他离开房门半步。”
闻襄儿在门口淡淡地吩咐。
门缓缓关上,光线缓缓退去,闻道远捡起信封,盯着看了半天,最后放在烛火上。
“荀宇亲启”四个字被火光慢慢吞噬,一滴泪水落在上面。
……
“子规,你醒了。”
听到惊喜的声音,荀宇半睁开眼,恍惚中以为是苏禾在身边,定睛一看,原来是燕北向啊。
苏禾已经死了。
这里是一个山洞,自己枕在燕北向腿上,身下铺着枯cao,父王坐在对面,箭伤已经处理过了,许是燕北向帮的忙。
说起燕北向,自己该怎么和父王解释他的事情。
头疼。
荀宇揉着额头坐起来,对燕北向道,“燕大哥,这是我阿爹。”
说罢,又对魏王道,“阿爹,这是燕北向,是我在外面认识的好朋友,是他救了我们。”
魏王笑眯眯,“阿爹知道,燕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们父子两以后定当重谢。”
燕北向亦笑,“王爷折煞小子了,子规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理应相助,何来酬谢二字。”
“呵呵。”
子规,魏王再笑,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燕北向回之一笑。
两人装的跟头回见面似的。
荀宇见糊弄过去了,暗暗呼出一口气。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燕北向提议他来守夜,魏王和荀宇再小睡一会儿。
荀宇表示睡多了,魏王也说不用,于是三人围着火堆大眼瞪小眼。
“呃……”荀宇打破沉默,“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燕北向一直盯着他看,“城里官兵搜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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