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就算周芸芸没说这话,周家阿n_ai也打算往田里去瞅瞅。杨树村这一带有句老话,多半是父母长辈用来埋汰小辈儿的:你要能有出息,割过的稻桩都会长谷子。
结果,这话居然成真了!
周家阿n_ai顾不得说旁的,就同周芸芸一道儿出门往田里去了,留下一帮子周家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祖孙二人闹得是哪一出。
好在这会儿虽然已算是晚间了,可秋日里月亮极为亮堂,加上从周家到水田那头原也没多少距离,又是素日里走惯的,俩人一路上也没说啥话,这一口气不停歇的赶到了田里。
借着月光,周家阿n_ai仔仔细细的一一查看过去,她倒不至于将两亩水田都查看一遍,只是看了小半亩地,就上来拽着周芸芸回家了。
路上,周家阿n_ai叮嘱道:“这事儿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知晓?”
“早先是三囡跟我一道儿下田捞鱼的,不过我瞧着那丫头该是没往心里去,一心惦记着鱼呢。”
听周芸芸这么一说,周家阿n_ai就放心了。自个儿的孙女自个儿知晓,就三囡那丫头,这一年来看着倒是精明了不少,可骨子里就是个傻的,况且三囡又没干过农活,她知晓甚么是稻桩抽穗吗?
待回了家,周家阿n_ai顾不上吃晚饭就将仨儿子并周芸芸一齐叫到了后院里,关上过道的门,直截了当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说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周芸芸发现的稻桩抽穗,二是周家买了上百亩水田的事情。前者只有阿n_ai和周芸芸知晓,后者则是阿n_ai和周家大伯、周家阿爹知晓,可怜的是周家二伯,接连被吓了两回,原本黝黑的面庞瞅着都白了不少。
买水田的事儿暂且不停,左右已经钱货两清了,江家昨个儿就准备动身了,就算反悔也来不及。至于稻桩抽穗一事,周家阿n_ai让周芸芸仔细讲述了发现的过程,以及询问她的想法。
周芸芸能有啥想法?她两辈子对农事都一知半解的,只是想着说不准上辈子发现再生稻也是凑巧,毕竟在正常情况下,庄稼把式是不会任由浑身是宝的稻桩就这么搁田里放任不管。
这大概就是y-in差阳错罢?
迟疑了一瞬,周芸芸道:“我是想着,老树还能开花呢,稻桩抽穗稀罕归稀罕,也不算啥罢?再说了,兴许人家本身就能长两回的,只是因着往年大家都太勤快了,一到秋收就把稻子给割了,割完了就算没立马放水,也都会将稻桩拔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折腾,它就是原本会抽穗,稻桩子都拔光晒干了,叫它往哪里长?”
“原本就能抽穗……”重复着周芸芸的话,周家阿n_ai完全懵了。
庄稼人,原本就对田产、粮食有着近乎孺慕般的感情,一想到自己这半辈子以来,直接间接的毁了多少的粮食,周家阿n_ai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周芸芸又道:“这也没法子呀,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要不是今年咱们家忙成这般,指不定老早就将稻桩拔干净了。”
稻桩是迟早要拔的,不然周家拿啥来引火?还有冬日里铺床时,都是习惯x_ing的先铺一层厚厚的干稻cao,之后才往上头铺被褥,再有自家的粗绳也不够使了,绑麻辣烫配菜时,也会使着稻cao。
只是,因着如今天气还算炎热,周家倒也不是很急。谁曾想到,只这么一耽搁,稻桩居然抽穗了!
周家阿n_ai沉默再三,才道:“咱们家稻田里的水没放掉,稻桩子也没拔,正好水里养着鱼,肥了稻桩,又碰上前段时间夜里下过几场小雨……唉,只怕这是天意啊!”
“阿娘!”周家大伯忽的开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咱们家从江家买来的那一百亩水田,也都没有放过水,稻桩子也没拔?”
许久,周家阿n_ai才腿软般的扶着墙,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说,那头也有可能抽穗?”
“那头的水田看着比咱们家还好,有七成都是上等的水田,瞅着就格外的肥。就算不曾在水田里养鱼,我看要抽穗也不难。不过,全部抽穗估计是不大可能的,尤其临近田埂的那几块下等田,水是没放,看着已经半干了。”
就算下等田全废了,剩下的一百来亩水田要是全能再长一季,那该收获多少水稻啊!!
饶是周芸芸也有些被震住了,只是她想到的不是旁的,而是在琢磨要将一百多亩水田全部收割一遍……会出人命的罢?
“对了!”周芸芸忽的心下一动,又想起一事儿。
再生稻因着免去了播种、育苗的环节,比某些江南水乡的两季稻更为受欢迎。然而,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既有优势就一定会有劣势。再生稻再度抽穗后,颗粒会比头一茬小,倒是稻穗数会比头一茬多。总的产量倒是不少,不过却是没法跟前头相比,估摸着最多也就一半的产量。
当然,周芸芸不能说的那么明白,却也不希望让周家人抱着大希望却最后面对失望,哪怕是白得了,乍然少了一半,也一样会不舒坦的。
她只道:“去年秋日里,阿爹帮我抓了好多螃蟹,有一次在抓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螃蟹的一只大钳子,结果在太平缸里养了几日后,居然又长出来了。可惜再度长出来的看起来很小,比着没掉的那只大钳子,瞧着很是好笑。”
周家阿n_ai一脸的茫然,半晌才道:“你想吃螃蟹了?”
“不。我只是跟阿n_ai你说,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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