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手一揽,抱著他跳下城墙。呼呼的风在耳边吹过,两人落在一匹马上,那人一甩鞭子,马儿长啸一声,撒开蹄子向北跑去。
* * *
容成坐在躺椅上,一页一页翻著宫门出入记录。厚厚一叠,他才翻了一小部分。
前面跪著一干隋毅的手下。
宫内已经搜查完毕,没有找到任何有人躲藏的迹象。慕容恒拖了这麽久时间,桓恩八成已经出了宫,容成对这一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就等著去城门探查的禁军回报了。若是他们还在城内,那还有一线搜到的希望,若是已经出城……那就是鱼入大海了……慕容恒!敢动朕的人,这笔帐朕记下了!
容成闭起眼,只听得脚步声快速进了,伴随著铠甲摩擦的响动。“报──北面安定门发现守卫被袭击!”
“追!”
容成一掀袍子站起来,刘琦连忙道:“陛下这麽晚难道要出宫?”
“出宫?出什麽宫?去地牢!”
第72章 ji飞狗跳(下)
皇宫後院有块地方,靠著冷宫,专门用作临时关押犯事的宫女太监。穆少衣就关在那里。这地方常年没什麽人,就门口几个看守,怕是鬼都不稀罕来。
容成走进地牢,後面的刘琦提著灯笼,牢里没一支烛火,又s-hi又冷。灯笼晃著一干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影影绰绰,y-in森得紧。
容成叫人打开木门,走近几步,只见穆少衣靠墙闭目坐著,竟是说不出的平静坦荡。
刘琦道:“大胆刁民,陛下来了还不行礼!”
穆少衣这才睁眼,跪伏在地:“罪人穆少衣见过陛下。”
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主子奴才一个死德行,看得容成心头火起。“你可知道桓恩往哪个方向去了?老实告诉朕,朕就饶你不死。”
“罪人不知。”
容成深吸一口气:“你还当真不怕死。”
“罪人怕死,但罪人真的不知。”
见容成脸色一沈,刘琦忙c-ha嘴骂道:“别以为陛下不敢治你。在你这问不出来还有别的人可逼供。问你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活,不要不知好歹!”
“他为何要逃?是你告诉他战事结束一事麽?!你答应朕的保密呢?”
穆少衣听得心头冷笑。这样大的事都敢罔顾桓恩意思隐瞒,现在还理直气壮地责问他怎麽没保密。“罪人绝未开此口。苍天明鉴。殿下为何逃走,罪人亦不知。罪人只是听殿下命令而已。”
“好,好一个听殿下命令。你的同党还有谁?别告诉朕你一己之力就能策划整个逃跑。”
穆少衣只是伏身在地,不再说话。
容成大怒,刚要喊上刑,便听门外传来通报:“陛下,大将军高冲求见!”
这麽晚,他进宫干什麽?
高冲站在门口,头发都没梳好,一见容成便跪了下来:“陛下。”
“大晚上何事求见?”
“……求陛下饶穆少衣不死。”
容成一愣:“你还真跟他搅一块儿了?”上回淳亲王郡主哭哭啼啼告到他面前,说自己暗恋的大将军被一个琴师迷住了,她去怡芳阁闹事还被高冲的亲信挡下来。容成当时觉得这郡主小题大做,暗恋又不是指婚,再说哪个男人不去妓院听听小曲?於是随便安抚她两句就算了。哪知道……“传闻你府邸门槛都踏破了,愣是没见你动心,朕道是介绍的女子才貌家世配不上你,结果原是为了他?”
“是。陛下。”高冲仍是惜字如金,连解释都没一句。
“他把朕的人拐跑了,朕怎麽饶他不死?!你替朕把人找回来?”
“属下遵旨。”
容成气得几乎冒烟。这人是真没听出来他在讽刺,还是装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原来是隋毅回来了,行了个礼,道:“陛下,那班胡人表演班出宫以後便再找不著了。名册上的名字是假名。”
容成冷笑两声,胡人表演班?恐怕都是慕容恒心腹吧。这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物证,人证只有一个穆少衣,撬不开嘴巴不说,这边上还跪著一个给他求情的高冲!大晚上的他拿什麽去跟慕容恒对质?总不能刚签了和平协定没几天就撕破脸吧!
容成越想越火大,正要发作,只听高冲道:“陛下,事不宜迟,末将现在便带精骑出城去追。但求陛下饶穆少衣一命。”
容成猛地一拂袖子:“赶紧滚!”喘气半刻,又道:“还有你,隋毅,是你早知道他俩有染,跟高冲通风报信的吧?!啊?!你俩倒是感情好,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属下不敢……”天地良心,高冲这愣木头好容易喜欢上一人,他哪里忍心见这人就这麽死了,那高冲不得还愣木头下去?
“不敢?!你宫门监管不力,暂罚三月俸禄,桓恩要是找不回来,这一年你喝西北风!”
隋毅苦著脸:“……谢陛下恩典……”
“传朕旨意,境内所有城池道口从明日起严查出入人员,一有可疑立马上报!”桓恩八成会向北跑回老家,但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不排除他迂回出境的可能。
容成越想越头疼。他隐约觉得桓恩是不是知晓了战事结束,援军回国一事,才会大著胆子逃跑。只有月族才对桓恩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像什麽选秀之类的,恐怕桓恩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他拿什麽理由追他回来呢?爱?……说起来都可笑。他俩的相识缘於一场莫名其妙的强暴事件,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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