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沐倾对他浅笑一下,转过身子对众人道:“皇后,孤于世上最亲近的人,最为信任的人,最能把孤王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四位爱卿都勇猛善战,德行过人,但是孤有危险时,第一个反应过来护驾的是翟少卿,影卫是孤特意安排的,为的是从你四人中选出最合适皇后之人。”
他此话来的突然,众人还未反应,皇帝就又咳嗽了一下,不等黄门官自己先发话:“李胜成、孟乔褚、夏涌铭听旨。”
三人懵懂着跪下行大礼。
戚沐倾说:“尔等三人英勇善战,天惠聪颖,年少有为,傲视群英,震古烁今,选后大典上才华出众,深得孤赏识。三人赐爵位,封小将,职位和封号待孤同大臣商议后待定。从此特许上朝,辅佐孤管治天下,往尔等感天恩,知进退,受教于忠良,效力于元都。”
大约是受的打击太大,戚沐倾说完,这三个人还是维持着原本的模样跪着,黄门官刚刚没抖出的机灵,这会儿赶紧补上,咳嗽一声,三人才跟突然还了魂一样,叩首在地:“谢皇帝恩泽。”
戚沐倾转过头:“翟湮寂听旨。”
翟湮寂本就跪在地上,闻言只低头不语。
戚沐倾走到他面前说:“翟氏三代忠良,相父独子翟湮寂,品行上等,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庭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 孤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修,顺应天意,应星宿做辅,祗膺彝典,特封翟湮寂为元都正宫御前皇后,载锡恩纶。从此特许上朝,位列群英之首,受百官朝拜,可带孤主持朝政,可替孤传达旨意,皇后下令如孤亲临,与孤相扶持共进退,共同治理元都。”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丞相抿了抿嘴唇,另一边的兵部尚书也皱起眉头,翟湮寂有点不敢相信地微微抬起头,戚沐倾半弯下腰,伸手道:“皇后请起。”
翟湮寂慌忙一个叩首:“臣叩谢皇恩。”
戚沐倾等他一下,却还不见他抬头,干脆屈下身子,伸手拉起翟湮寂,翟湮寂一条胳膊还微微屈着,手心都是冷汗,被戚沐倾抓住,只觉得那人手掌滚烫,戚沐倾抓住他的手往前走,小声道:“皇后且忍耐一下,大典就要结束了。”
翟湮寂也不敢多话,只懵懵懂懂的跟着皇帝往前走,戚沐倾拉他到露台正位,站好,一旁的黄门侍郎大喊一声:“百官给皇帝、皇后行礼,跪!”
一声令下,文武百官都整理朝服,整齐跪倒行大礼:“臣等叩见皇帝、皇后,恭贺皇帝、皇后。”
戚沐倾伸手搀扶起翟丞相:“相父不必行此大礼。”
翟湮寂也走到父亲面前,垂首回礼:“父亲快请起。”
翟丞相眯起眼睛,看着身着黄袍,头顶皇冠的年轻帝王,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他微微张嘴,心口却是一个收缩,几乎要漾出血来,翟湮寂扶他起来,眼神微微还有些涣散,翟慕白看着儿子微微苍白的脸,抿了抿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李胜成和孟乔褚分别回到父亲身边,孟乔褚的父亲孟孔哲是兵部尚书最得力的助手,比他儿子x_i,ng情暴躁,几次脸红脖子粗地想站起来抗议,都被李珏昌用眼神镇压了。
皇帝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从桌上端过一杯酒,破损的地方在酒水里泡过,一抹红楚很快地融在里面,他被刺痛惹得皱起眉,很快就又恢复常态,走到翟湮寂身边,举杯说:“皇后此番辛苦,孤敬你一杯。”
翟湮寂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带着点询问地看着父亲,翟慕白恢复往日的冷漠,并没有看他,他只得躬身行礼,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酒杯:“谢陛下。”
戚沐倾看着翟湮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文武百官:“今日大典,翟皇后文武双全,且能救孤于危难之中,众卿、众少卿可有非心悦诚服者否?”
底下三个莫名其妙就被输了比赛,错失凤冠的小将,低着脑袋,生怕一不小心就流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这夺后之战输得未免窝囊,到底是这翟湮寂真的看到了有刺客不管不顾扑过去救人,还是皇帝偏爱于他看到他快被打下擂台成心来这么一出,替心仪之人解围,谁也不敢妄议,底下一片肃静,戚沐倾点点头说:“既是如此,三日后正值十五,钦天监观天象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正是大吉之日,今日大典皇后已定,就定于十五当日大婚,新后既立,应宽容厚泽,特大赦天下三日。”
百官应道:“皇帝恩泽,皇后恩泽,天下之福。”
戚沐倾转头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翟湮寂:“皇后意下如何?”
翟湮寂浑身一个激灵,又要撩袍跪倒,戚沐倾拉住他:“梓潼与孤之间不必多礼。”
翟湮寂恭顺低头道:“全凭陛下做主。”
戚沐倾点点头,对翟慕白说:“相父,孤的安排可仓促否?”
翟慕白说:“陛下思虑周到,老臣即刻准备。”
戚沐倾笑了笑:“即使如此,有劳相父,三日后,皇城朝歌开城门迎百官、子民入朝,孤亲自迎娶皇后进宫。”
说罢冲着黄门官一点头,黄门官清了清嗓子:“选后大典礼成,百官退朝。”
戚沐倾自然要先离场,他转头看看翟湮寂,从衣服下摆解下一个圆润的玉坠平安扣,交在翟湮寂手里:“以后有劳皇后照顾,三日后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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