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女儿,我会给她最好的……沈韩烟想,他现在才知道,父母为了子女,是愿意耗费一切心力的,为了北堂佳期的将来,自己多耗些心思,又有什么要紧?他闭了闭眼睛,手上轻抚着女童的头发,北堂佳期尚且年幼,自然不懂得父亲的这些心思,只是乖巧地用小脸去蹭青年的衣襟,沈韩烟低头亲了亲她白皙光洁的小小额头,整颗心都是柔软而愉悦的,窗外点点繁花纠缠飞舞,和煦的日光寂静洒落,一室无声。
……
北堂戎渡打着呵欠睁开眼时,就见沈韩烟正坐在桌前把玩一只小小的金镯子,桌上还放着一只嵌丝点翠的首饰盒,旁边北堂佳期则是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北堂戎渡依稀觉得那镯子有些眼熟,便坐起身来笑道:“……在摆弄什么呢。”沈韩烟面上露出一分杳然的和悦笑容,静默一瞬,方道:“刚才没什么事,忽然记得以前你小时候用过的东西都还收着,便叫人拿出一匣子来,看看有什么是可以给露儿用的。”
北堂戎渡下床走过去,饶有兴致地道:“哦?也对,我小时候确实有不少好东西,都可以给佳期用用。”说着,细细瞧了青年手上的小金镯子一眼,认出了这是从前常戴的,便道:“这镯子……”沈韩烟接口道:“这镯子还是当初夫人给的,我记得你经常戴在手上。”北堂戎渡听了,心中一动,眼神顿时宁和了下来,似乎沉浸在某种曾经的美好记忆之中,微笑道:“可不是?有一次我还弄丢了,好在后来被丫鬟在假山后面找着了。”沈韩烟不动声色,神情平静得仿佛一潭秋水,却是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年的情绪变化,只温然笑道:“我见这东西不错,正想给露儿戴呢。”北堂戎渡随口笑道:“正是的,白放着也是白放,拿出来用用才好。”说着,从青年手中取过镯子,亲手给北堂佳期戴上。
沈韩烟目光明澈流动,在北堂戎渡身上微微一转,知道他对北堂迦的感情实是无人可以替代,因此思虑片刻,便不经意地道:“说起来,露儿长得虽有些像你,但我看着,却好象更有七分与夫人相似。”北堂戎渡一怔,道:“是吗。”说着,不觉细细端详着女儿的容貌,北堂佳期如今还小,自然不大能看出什么来,但北堂戎渡方才听了沈韩烟的话,心中就先入为主,越看越觉得北堂佳期的模样果然与北堂迦仿佛,遂灿烂展眉,目光当中登时有了说不尽的喜悦之意,伸手拢北堂佳期入怀,笑着抱了她亲了又亲,沈韩烟见此情景,只在旁含笑瞧着——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北堂迦在北堂戎渡心中的分量,究竟是如何之重……因此沈韩烟只是静了片刻,就将先前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道:“露儿看来确实与夫人很有缘分,‘北堂佳期’,‘北堂佳期’,乍听起来,跟夫人的名讳都是极相近的。”
北堂戎渡闻言愣了一愣,先前他倒是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一点,眼下被沈韩烟这么一提,果然‘佳’与‘迦’不就是同音么,若是把后面的‘期’字抹去,简直听起来就是一模一样了!想到此处,北堂戎渡面上不禁有蓬勃喜色,且喜且慰,眼眸瞬间明亮起来,那一份对女儿的慈爱疼宠之心越发浓重,笑道:“可不是么!”说着,把北堂佳期举起来,一连抛了几下,逗得她‘咯咯’直笑,沈韩烟在旁边见了这一幕,唇角笑意缓缓,淡若风烟,知道经过今日这一番用心,自此以后,无论北堂戎渡再有多少子女,北堂佳期在他心中,都已是独一无二,再无人可及的了。
当晚北堂戎渡便留在琼华宫,第二日一早,沈韩烟待他上朝之后,自取了帐簿一一看了,到得中午,沈韩烟用过饭,忽然想起一事,便起身从一处檀木柜里取出一把象牙柄的白纨扇,上面绣着的一双玉色蝴蝶栩栩如生,正是上次牧倾萍丢在这里的那把团扇。沈韩烟迟疑了一下,寻出一只锦盒,将扇子放进里面,就要让人送还给牧倾萍,但想一想又觉得不妥当,自己一个业已成亲的男子,却单独将一把扇子送与一个未婚姑娘家中,被其他人见了,只怕要落得个私相授受的名头,因此又叫人自库房中拣了蓬壶结秀方瓶一件,蓝田玉箫一支,九蟠春艳绣花灯一对,并几样首饰玩器等物,用半大的箱子连同那把团扇一同装了,这才唤进一名内侍,指着地上的箱子道:“将东西送到牧府,只说二小姐上回送的那些玩器,佳期很喜欢,因此今日回礼。”那内侍垂手应了,将箱子抱起,这才退下,一时沈韩烟摒退殿内侍奉的宫人,坐在榻上略略有些出神,牧倾萍那等敢爱敢恨的心意,他不是不为之动容的,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到
喜欢朔云飞渡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