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冬寒疏落,廊下开有几树红梅,偶尔有寒风一过,便是当即落花点点,飞红轻ji-an,一个砌得方方正正的小小鱼池便修在旁边,里面养着几尾锦鲤,由于池底接通殿内的地龙,于是池里总保持着一定的温度,使水面不至于结冰,因此水中的几条鱼仍然游来游去地十分j-i,ng神,北堂戎渡撒了一点儿鱼食进去,引得锦鲤纷纷争抢,北堂佳期见了,便咯咯笑着直拍手。
北堂佳期毕竟还小,心x_i,ng不定,只看了一会儿鱼,便没了兴趣,叫宫人抱着进屋,北堂戎渡则坐在池边上,背靠着身后的朱漆廊柱,间或往水里撒上几粒鱼食,沈韩烟立在一旁,看着他闲闲喂鱼,口中只道:“……自从先时前线大捷,如今南方各家闻风纷纷而附,想必朝廷一统南北之日,已是不远了。”北堂戎渡闻言,将最后一点儿鱼食全都扔进水里,然后才拍净了手,道:“不错。”说着,不禁面上一时间有志得意满之色,心胸大畅,只觉说不出地痛快,遂朗声而笑道:“韩烟,你看着罢,这天下总有一日,会是我北堂氏的囊中之物,供咱们肆意驰骋,而且这一天,一定已经不会太远……也许很多年之后,我就会成为这中原的主人,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王君,除了父亲和我之外,你将会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而咱们的露儿,则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沈韩烟看着北堂戎渡,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此时的意气风发,似乎连九天之月也信手可摘,但他不知为何,却好象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感染,只轻声说道:“……北堂,我曾听人说过,在佛前叩首百年,所求无非是‘相见’,如今我既是已经与你在一处,那么其他的对我而言,倒也并不如何重要了。”北堂戎渡闻言,心中有所触动,不由握了他的手,温言道:“傻子,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一个快活,江山美人皆在手中,才不枉在世间走上一遭……如今美人我已有了,剩下的,便是一个‘权’字,你向来对这些看得颇淡,自然不知道个中滋味。”沈韩烟笑了笑,不置可否,将手从北堂戎渡掌中轻轻抽了回来,替他掸去肩上落着的几瓣梅花,道:“……外面冷,回去罢。”北堂戎渡点一点头,道:“是了,你穿得这么少,别冻着了,咱们进去罢。”
午间北堂戎渡用过饭,又处理了一阵公务,见了两三个青宫属臣,此时正值他手下的各地生意供上年礼之际,北堂戎渡粗粗看过单子,从里面挑了几样最贵重稀罕的,命人开了库门,将东西取出装好,又备了车驾,便去往王宫,见北堂尊越。
冬来寒意袭人,马车方出了宣平门,远远便见一行近百骑正朝着永阂门方向策马而去,当先那人骑在马上,寒风掠起黑发与袍角,虽因戴着风帽而看不清模样,但也瞧得出是左司御率府左领军正四品打扮,自是牧倾寒,北堂戎渡放下车帘,重新靠在座位上,闭目休息。
喜欢朔云飞渡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