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萍被推得一趔趄,摔倒在炕上,仿佛有些知道自己是没法斗得过这个可恶的小子了,此时她举目无亲,孤零零地身处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吃了苦头,心中又惊又怕,不由得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道:“小混蛋……你是坏蛋……呜……我要娘……”
北堂迦见她伏在炕上大哭,心中不禁有些怜惜,便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柔声哄道:“你别怕……”牧倾萍哭得正厉害,猛地一甩手,道:“我不要你们管!”
北堂迦低呼一声,凝脂般的手背上赫然现出三道浅浅的血痕,却是牧倾萍方才不经意间,用指甲抓破了她的手,北堂戎渡见母亲一片好心,却被弄伤,不由得恼了,先是叫人给北堂迦上药,然后才将牧倾萍一把拎起来,冷笑道:“这里不是青帝门,你再撒野,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原本我今晚就想放了你,可现在你伤了我娘,我便改了主意,你就留在这里给我做丫头罢!几时我心情好了,再看看放不放你!”说着,就吩咐摆饭:“把我打的那头鹿,让人做了油炸馅饺来。”
虽然时辰早了些,但仍是没用太久的工夫,就很快摆上了饭,北堂戎渡拿勺子喝着一碗香喷喷的胭脂红香米粥,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着的雪,然后给北堂迦夹了一个油炸的小饺儿,道:“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是我今天打的新鲜鹿r_ou_,娘尝一尝。”
北堂迦含笑吃了一个,道:“嗯,好吃得很。”她夹了一筷子的南酒蒸鸭,放进儿子碗里,嘱咐道:“渡儿,你多吃些,才好长得快。”北堂戎渡笑道:“还是娘疼我呢。”
母子两人在炕上用饭,其乐融融,旁边一群丫鬟伺候着,不时地端汤送水。牧倾萍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偶尔抬一下眼,去看桌子上的饭菜,她连遭教训之下,如今已对北堂戎渡微微有些怯了,虽然心中暗暗诅咒愤恨,但倒也没有再次生事,只是腹中空空,已经有些饥饿,她出生以来从不曾尝过挨饿的滋味,此时肚里轻鸣,禁不住闻着饭菜香喷喷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第14章 礼物
母子二人吃过了饭,北堂戎渡坐在炕上一面捧着一碗酸菜小五花r_ou_丝汤慢慢喝着,一面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色也不晚,便道:“眼下左右无事,不如我陪娘玩上两局,也消消食。”说着,就叫人去把桌子支起来,北堂迦放下筷子,拿茶漱了口,笑道:“只怕你是又想赢娘的钱去呢。”说着,一眼瞥见牧倾萍抱着膝盖蹲在墙角,正往这边的桌上看,不禁心下可怜,遂柔声道:“饿了罢?你过来。”牧倾萍此时腹中饥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北堂迦唤她,便很快走了过来,北堂迦叫人给她盛了饭,又舀了汤,道:“吃罢。”
一旁的北堂戎渡倒也没想怎么故意折腾这个女孩子,因此见北堂迦让她吃饭,也就罢了,并不曾说些什么,只自己回房换了衣裳,让人重新给梳了头,将今日北堂尊越给的那枚耳饰放了起来,又取了一些银子揣了,这才重新过去,见桌子已然支好,牌也已经垒上了。
北堂迦径自坐在炕上喝茶,旁边牧倾萍正就着一盘蟹黄豆腐吃饭,一双眼睛由于大哭过一场,因此还微微红肿着。北堂戎渡也不看她,过去拉了北堂迦的手入了牌桌,又叫上两个丫鬟陪座,四个人便开始玩了起来。
刚刚摸上两圈,北堂戎渡正逐渐赢得顺手,忽然有丫鬟进来通传,说是堡主命了人过来传话,唤小公子前去。北堂戎渡不禁有些扫兴,只得叫人替上自己的位置,陪北堂迦玩着,又嘱咐丫鬟们看着牧倾萍,莫要让她闹出什么事来,这才出去了。
外面的雪已停了,天色亦黑了下来,北堂戎渡一路朝着北堂尊越派人吩咐的所在之处走去,等到渐渐临近之时,远远地,就听见一片隐约的歌舞升平之音,隔水看去,便见对面彩灯巨烛,脂香粉腻,喧嚣而热闹,湖中心的一座大亭当中,一群锦衣罗裙的女子正水袖舒展,手持羽扇,在亭中翩然起舞,正好可以让那些在不远处的大殿内,饮酒作乐的诸人观赏。
北堂戎渡眼见这番景象,由于并非是第一次看见,倒也不为所动,知道北堂尊越不过是又召人宴乐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诧异为何要叫了自己过来。心中虽是这样想,脚下却仍是不停,一路朝着那灯火通明的大殿去了。
殿中大多是在无遮堡中颇有权位之人,四下乐声缭绕,歌舞正兴,众人推杯换盏,倒也十分热闹,说不尽地奢华迷醉,北堂尊越则高踞首位,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只盛了美酒的玉盏,旁边一名容貌明丽的女子偎依在他右侧,用涂了蔻丹的纤手剥着橘子,娇笑着喂给他吃,另一侧则是个云髻花容的美人,正跪坐在北堂尊越脚旁,轻轻为男子揉腿,娇躯软软靠在对方的腿上,在上面按摩揉捏的雪白双手,亦在动作之间充满了撩拨之意。
不知不觉间,有人无声趋近,向北堂尊越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北堂尊越微微眯起眼,道:“……叫他进来。”同时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两名女子退到一旁。
不一时,一个莫约六七岁的孩子便在一片酒香脂腻中进了大殿,一身水青色窄袖小袄,衣摆下露出金银双色条纹的锦裤,两鬓的头发亦掺着金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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