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寒此时正端起了手中的白玉酒杯,闻言一顿,静静看着北堂戎渡,那目光清远如昨,但给北堂戎渡的感觉却是好象正在透过自己看着某个秀丽的身影,不过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就好象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令北堂戎渡几乎疑心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就见牧倾寒淡然道:“……做这些事情已经习惯了,若是忽然撂手,倒总难放心些。”北堂戎渡面色一暖,笑哂道:“你这个人呐,从前倒没这么爱c,ao心……”一面说,一面提起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续酒。
牧倾寒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其他情绪,只一味地平静而和煦,宁缓如湖面,他看着北堂戎渡,这个年轻太子的容颜鲜明如玉石雕刻而成,肌肤白嫩得仿佛会滴下水来,就好象一张美丽的画,而这个人,是他的意中人……牧倾寒收回目光,没有夹杂着一丝其他情绪,只温和地望着北堂戎渡的眼睛,说道:“你的伤没有全好,不要喝太多的酒。”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抬眼见牧倾寒正看着自己,便不由得展颜一笑,道:“好罢,孤知道了。”他这么一笑之下,有些狡黠的意思,牧倾寒忽然感到这笑容遥远而熟悉,仿佛许久之前就见过的,只觉得好象有一泓春波从那蓝宝石般的凤目中徐徐融融地荡漾开去,飘散在周围的花香和雨丝之间,让一颗心也暖了起来,只是牧倾寒正看着这笑容,却突然心中一颤,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然后微微低了头,一面拿起杯子,将里面碧色的美酒一饮而尽。
虽是方才劝北堂戎渡不要多饮,然而一杯接着一杯下来,牧倾寒自己却是醉了,他的酒量一向平常,北堂戎渡只不过稍稍有了点儿酒意而已,面色微醺,他却已经目光朦胧起来,略微苍白的脸上也浮起明显的红晕,此时北堂戎渡正谈天说地,说到有趣处,却不见牧倾寒开口,一时认真看去,只见对方面庞绯红,两眼已是明显发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北堂戎渡怔了一下,却笑了:“哎,怎么这就醉了?”牧倾寒不答,却微眯着眼睛歪在了桌子上,北堂戎渡看着半伏在桌上的牧倾寒,不由得摇头失笑,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一抚男子的肩,唤道:“……倾寒?”这么一叫,牧倾寒却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北堂戎渡轻轻拍着他的肩,笑道:“……方才还说嘴,让孤不要多饮,这下倒好,你自己倒是醉成了这样。”
正说着,牧倾寒却忽一抬头,墨玉似的眼睛直直地盯在北堂戎渡的脸上,他伸手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却不说话,北堂戎渡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正有些奇怪,腕上忽然一紧,却是牧倾寒用力之下,被握得有些疼痛了,不过北堂戎渡倒也不以为忤,见他不言语,便使了个巧法轻轻脱出手腕,反而握住牧倾寒有些发热的手,含笑道:“都醉成这样了,先去歇息罢。”说着,就去扶他,牧倾寒倒没什么反应,任凭北堂戎渡把自己拉起来,但此时他酒劲涌上,刚刚站起身,便身子有些歪斜摇晃起来,虽说有一身高深功夫,但醉后却也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北堂戎渡见他醉得确实不轻,便干脆动手扶住男子的身体,哂道:“罢了,还是孤扶着你罢。”说着,一手穿在牧倾寒腋下,令对方半倚在自己怀中,一时牧倾寒半闭着眼,脑子里昏昏沉沉地一片模糊,只凭着些许残存的本能,脚下有些蹒跚地跟着北堂戎渡踉跄而行。
北堂戎渡扶着牧倾寒进到里面,有小太监看见太子亲自扶了牧大人进来,一惊之下忙趋前来帮手,北堂戎渡示意不必,自己把牧倾寒扶进一间屋子里,这里并非是北堂戎渡平日就寝的地方,但也布置得极为j-i,ng致舒适,北堂戎渡把牧倾寒扶到榻前,亲自替他把外衣和鞋子脱了,放到床上躺了,又盖好薄被,牧倾寒此时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什么反应,任凭对方摆布。
北堂戎渡忙碌了一通,待到安置好了牧倾寒,便在床边坐下,此时牧倾寒眉头微蹙,面容烧红,北堂戎渡见了,心底就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正当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牧倾寒鼻翼急促地微微翕动着,眼睛并没有睁开,似是醉了,又似是身在梦中,只低低地道:“蓉蓉……”北堂戎渡乍然听了这呓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侵入了心底,他静静坐着,忽然却轻声叹息起来,柔声说道:“你这人……你心中苦闷,孤岂会当真不知?”
话音未落,牧倾寒已模糊道:“蓉蓉……你不能离开我……”北堂戎渡沉默下来,忽然用手轻轻抚摩着男子的眉宇,道:“是啊,无论过了多长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你心里真正想着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她’……”北堂戎渡说罢,放下床前的遍金撒花帐子,起身出去了。
北堂戎渡回到后殿,先是亲自动手写了一封书信,命人即刻传往钟府,做罢这些,这才吩咐内侍去取了今日的公文来看,趁着这当口,北堂戎渡解开衣襟,露出前时被北堂陨一剑刺出的伤处,只见那里的伤已经愈合,收口结痂,北堂戎渡用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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