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进殿内的清风越发缱绻,清澈的月光洒落大地,牧倾萍看一眼沈韩烟,一时间略横了横心,左右也是无可转圜,于是干脆便一次x_i,ng说出来:“……北堂已经说了,等到不久之后册封的诏书一下,我就要搬出长平宫,入住琼华宫。”沈韩烟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强笑道:“这样也不错,不然那么大的宫殿空着,也是可惜……”他勉强维持如常,不让自己失态:“你日后既做了太子妃,便代我好好照顾佳期……多谢你。”
牧倾萍终于忍耐不住,咬牙道:“你这人……”她一边说着,两滴珍珠也似的泪珠突然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沿着雪白的脸颊滑落,但几乎同时牧倾萍却迅速扭过了头去,不肯被沈韩烟看到自己的软弱和难过,沈韩烟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意似抚慰,其实牧倾萍的情意之深,身为男子他又怎么会毫不动容?不论是容貌还是才情,牧倾萍都是一等一的,只不过自己早就已经心系北堂戎渡,哪怕永远也不会与北堂戎渡重续旧梦,依然还有着七情六欲,却也便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不可能沉沦在与其他人的情爱之中了……想到这里,心头只余下一丝叹息,任是什么柔情也不能在心湖之上掀起半分涟漪,哪知就在这时,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牧倾萍不由得蓦然回过头看向门口方向,面上有些怒色,她早就吩咐过,不许人过来打扰,到底是谁竟还明知故犯?一时声音中微微带着怒气,轻喝道:“……是谁慌慌张张的!”
此时脚步声也已在门外停了下来,宫人的声音清楚地响起:“……娘娘,殿下到了!”牧倾萍顿时一惊,随即定了定神道:“我知道了,下去罢。”说着,却满面焦急地看向沈韩烟,沈韩烟亦是一怔,随即心中乱了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有心想要暂避一下,却知道以北堂戎渡的修为,只要踏入室内,那么自己即使躲起来也很难不被发现,就在此时,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已然近了,沈韩烟没有选择,只得闪身隐到内间,牧倾萍急中生智,当下并没有起身去迎接,却把外衫一把扯下,同时扬声道:“……北堂你来了?今天用过晚膳我就有些不大舒服,刚想要睡下呢。”说着,手脚麻利地飞快将头上的玉簪拔下,令一头青丝垂落下来。
话音方落,却见几个内侍推门而入,后面一人跟着跨进来,意态自若,修身昂姿,正是北堂戎渡,他刚刚在外面就听见了牧倾萍的话,眼下一进来就看到殿内牧倾萍披散着一头秀发,身上没穿外衣,露着绣有兰花的抹胸,越发突出高耸的胸脯,见他进来,神情就有些不自然,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是十分羞涩,一时间北堂戎渡也觉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牧倾萍虽然早就嫁给了他,但两人却是有名无实,从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对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个样子见人自然是十分难为情,因此北堂戎渡不疑有他,负手微微侧身不去看牧倾萍,只令几个内侍退下,自己站在门口也不走进去,道:“孤原本想来和你说说话,现在看来倒是不巧了……既然觉得不太舒服,可曾传了太医来看看?不要耽误。”
牧倾萍只觉得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咬一咬嘴唇,仿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时间定一定神,走到帏帘后挡住身体,这才淡然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她说话时只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几乎控制不住心跳,惟恐被北堂戎渡进来发现了什么,好在北堂戎渡果然没有进来的打算,只站在门口道:“没事就好……刚才在宋妃那边坐了一会儿,听说佳期今天过来玩了,她如今越发x_i,ng子活泛,孤正合计着要给她和聚儿正式请个先生,教他们姐弟两个读书识字。”牧倾萍轻轻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破绽:“也是呢,两个孩子也不是太小了,确实可以找先生来教了。”北堂戎渡点一点头,道:“……既然今天你身子不大爽利,孤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休息了,改日再来与你说话。”
眼看着北堂戎渡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牧倾萍这才缓缓松开了已经攥出汗的手,失力般地倚在帏帘后,片刻之后,沈韩烟走了出来,牧倾萍苦笑:“刚才我真怕自己露出破绽……”沈韩烟并不出声,只是眼神微微波动,面上若有所思,牧倾萍回身看他,一面去取了外衣披上,道:“好在没有什么事……”沈韩烟微微‘嗯’了一声,既而一言不发,牧倾萍心下有些疑惑,轻声道:“韩烟,怎么了?”沈韩烟忽然神色极为沉静,缓缓道:“他……要替佳期寻一个先生?”牧倾萍一怔,下意识地道:“不错……”话未说完,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沈韩烟没有看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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