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看完那些病患,小春回到乌衣教已经是隔日深夜时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睁着眯成一条线的眼,由外头走入大殿内,勒新在他踏入乌衣教以后便失去了踪影,只剩小春一人疲惫独行。
「小春,过来陪我喝酒。」大殿上那个摆着教主长榻的高台,只兰罄一人独饮着。
「师兄,我现下累得不得了,等我睡醒了再陪你喝。」小春眯着眼朝殿旁小门走去,如今他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管。
兰罄扯下一旁绑着帘幔的绳子,往小春招呼去,劲力一卷,小春就这么被卷到兰罄身旁,被兰罄压坐了下来。
兰罄似乎心情不太好,今日笑也不笑的,小春看得头皮发麻。
认命地倒了一杯酒,小春和兰罄杯子一碰,干了。
「去哪儿了?」兰罄问。
「在外头替邻里看病。」小春说。
「大材小用。」兰罄凉凉说了声:「对了,你不是说要月半弯的解药?」
「师兄你肯给我?」小春猛眨双眼,试图恢复清醒,望着他大师兄。
「月半弯是为他做的,药炼成后毒方烧了,什么都没留下来,所以解药更是不可能有。但你这么聪明,连师父都夸你夸得不得了,相信即使没有办法,到最后仍是会想的出法子来。」
「师兄过奖了。」小春笑了笑,兰罄不常夸人,夸了,那个人最好当心。他现在就开始当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回房休息了,这两日累呢……」
「解药我没有,毒药还有一颗,别说师兄不疼你,这药就送你试试吧!」兰罄从怀里拿出一颗褐色药丸,抓着小春的下颚就要将药塞进去。
小春一见,大惊失色死命挣扎。
毒药他是不怕,但是那里头有烈x_i,ng药啊!那种助兴调情的药剂不是毒,药人虽说百毒不侵,却也难抵挡这等东西。见过云倾发作时的惨状,肝肾同源,小春绝对不想和云倾一样,落得伤肝又败肾的下场。
「师兄不要啊……」小春惨叫之声回荡于乌衣教大殿内。
「小春乖,师兄疼你。」兰罄几乎将小春下颚捏碎才让小春松开嘴。他将药丸弹进小春嘴里,又灌酒令他下肚,最后才满意的把小春放开。
小春一被魔头松开,立刻手脚并用爬到角落去,手指用力伸进自己喉咙深处,拼了命地挖。
「呕……」怎么吐不出来。小春再挖。
兰罄坐回榻前,摇着酒瓶,整壶拿起来往嘴里灌,声音幽幽地说着:「你晓得吗?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么反常……」
「呕……」小春在墙角拼命吐,好不容易才把那颗褐色的小药丸给吐出来。
「你说像他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我不过时让人跟他说我杀了个人,他为何……为何会说从此与我势不两立……虽然我们从以前便势同水火……但是……从没像这次有如此反应……」
「呕……」呕完了,他爬回来灌了一口酒,洗去嘴里的异味。
「你说。」兰罄拉了小春的衣领,将浑身酥软虚脱的他给拉起身。兰罄看着小春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他我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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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小春低低哀号着:「师兄饶命……绕了你师弟我吧……」累死了、困死了、也快被师兄折腾死了。
「我跟他说,我杀了他的救命恩人,还让那个人曝尸荒野,最后的尸首则让狼给吃了。」
「噢……好……」小春点头,听进去了。
说完,兰罄手一松,小春的头就这么朝案几撞上去,重重「叩……」了声。
小春动也不动,倒在上头喘了两口气。师兄大概也疯够了,短时间不会再来一回,小春闭上眼,想说先休息一会儿。
兰罄则又喝了些酒,抬头看着殿外的皎洁月色,想着那个不能想的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样的情形吗?」兰罄淡淡说着,举杯房在唇边,回忆起当时景况。
「那是一场月宴,也是我被关了那么久以后,第一次到外面去。我遇着他,在盛开的山茶花下,我简直干净得不像个人,一身的白,比茶花和月亮都还白,我都呆住了,不信世间竟然会有这么美的脸。
我本来以为,他也是和我一样,被抓进去的。我把他当成可以相信的人,那段时间里只要能见到他,我就觉得自己还撑得下去。
可是他却背叛了我……就当我带着他要逃出去时……他挣脱开了我的手……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也是勾月,月色皎洁,却不如他那身的白。他从花丛中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堪的脏东西,侍卫包围了我,而他走向他的父亲,把我留给他的父亲……
小春你说,他怎么能那么干净,无论做了什么、杀了多少人,却仍像张白纸一样,谁也弄不脏。」兰罄一个不慎,拧碎了酒杯。
「唉……」小春叹了口气,双眼闭着张不开来。
「你说,他不是受不了任何人近他身的吗?你明明睡时既流口水又磨牙,他为什么会容忍你,与你同榻而眠?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吗?为何我说将你曝尸荒野后,他会露出怅然的神情……」兰罄缓缓说着,「小春……知不知道……在这之前我告诉自己,此次如果杀了他,就对他断念的,但是你……但是你……」
「唉……」小春叹气,看来,事情被他搞糟了。
赵小春啊赵小春,你没事出谷干嘛,扯进了人家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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