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狗儿们铺窝的时候,汪顾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似曾相识:雀跃而忐忑,激动而沉着,心里期待的事情已经在脑子里形成香艳火热的画面,但面上照是一派正经矜持,明明知道也许会发生些什么,但还在“敌不动,我不动”。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古老的哲人告诉汪顾,这是兜里揣着几百块钱,打算跟初恋情人初次夜不归宿,初次在外开房,初次品尝jìn_guǒ的感觉。
可汪顾和咪宝一样,向来把古老哲人的话当狗屁。她认为她一个前女友按“打”算的人,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像不争气的chù_nǚ们那般青涩拘谨,所以这种感觉肯定是因为海鲜吃多了,体内嘌呤大量堆积产生的副作用。
狗儿们回到熟悉的家,兴奋得怎么叫也不肯回窝睡觉,汪顾脑汁熬干力气费尽总算把它们都安置好,一看表,都十二点了。
汪顾站在院子里抬头向二楼的窗户,明黄灯光,自始至终都没变过。师烨裳的主卧里几乎不存在照明系统,这种明黄的光线来源只有一个,浴室里那两部各两千瓦的浴霸。
“又在浴缸里睡着了肯定。”汪顾摇摇头,赶紧往屋里走。她真的没法儿想象如果放师烨裳这种人独居,她的生活到底会糟糕成什么样子——从没见她做过任何家务,包括洗内裤。没有一次不在浴缸里睡着,无论冬夏。她把自己的枕头睡瘪了都不知道翻翻或是拍拍,一定要等第二天揉着颈椎开会时才会想起可能是睡姿不良,但她还找不到原因。把狗粮和一堆下酒用的巧克力豆都放在冰箱里,还用同样的收纳盒盛着,三番四次给大熊喂毒药,喂完了自己再去嚼狗粮下酒……
她犯起迷糊来直让人乍舌,可她要正经做起事儿来,又一点儿也不含糊,简直称得上是一部活体家务百科。汪顾记得有一天早上车子在路上抛锚了,坐在副驾上的师烨裳原本还抱着咖啡打瞌睡,大概感觉“摇篮”停晃的时间太长了,便不满地闭着眼睛埋怨。汪顾告诉她已经拨了热线,正在等救援,她二话不说推门下车,撩起袖子打开车前盖闷头就是一阵捣鼓,没过几分钟,她将一切恢复原状,坐进车里,边抽s-hi巾擦手,边让汪顾开车,汪顾将信将疑地拧火,挂档,踩油门,果然,车子又能动了。汪顾问她是不是学过修车,她闭着眼摇头,说曾经因好奇而拆过一辆车,发现没什么大不了就又把它焊回去了,而已。汪顾问她还做过什么奇妙的事,她颇不耐烦地告诉汪顾,她在意大利吹过玻璃,把吹坏的摆成一堆,玩多米诺骨牌,在法国酿过红酒,由于时间不够,只将它们酿得进了桶,而没喝上。她买过两台机床,一台刨床,一台镗床,闲来无事自己做过些东西……然后她又在阿斯顿马丁牌摇篮的非固频摇晃下,睡着了,因为此前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有时汪顾觉得师烨裳除了一副皮囊之外,底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师烨裳,”汪顾揉揉师烨裳埋在白色泡沫之下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起来上床睡,不然得感冒了。”好吧,也就喜欢泡泡浴这点不像男人了。
药里有一定量的安眠镇定成分,师烨裳会昏昏沉沉不奇怪,但是每次都在浴缸里睡着这个习惯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有天没有人管着她,她岂不是要在浴缸里睡到天亮?然后……再看见她的时候,会变浮尸……吧?
汪顾扶额。
这个习惯也跟她的外表一点儿不相称呀……
“几点了?”师烨裳还闭着眼,但听口气已经清醒了。
汪顾打开泄水口,拿起花洒,替师烨裳冲掉身上的泡沫,“十二点了,虽说明天不用办公,但你不是还得回去看你爸爸?早点睡觉,好不好?”大概这是汪顾生平第一次用那么温柔的口气跟人商量一件对那人有益的事情。
“我只想见他,但没兴趣见那个奇妙的女人,”师烨裳环搂住蜷起的双腿,像团粉嫩粉嫩的糯米糍一样坐在浴缸中央,“明天我要睡一天,你别管我。”
师烨裳历来不在假期看望师宇翰,因为师宇翰在双休日之内会回到郊外的住处与师烨裳最烦的“后妈”团聚。即使已经有小半年没见面了,师烨裳对他的惦念依然小于对“后妈”的敌意,无论那位后妈是不是已经害怕影响他们父女关系而主动切除了子宫,也无论那位后妈是不是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她的生活。
“睡多久我都不管,”汪顾拿来浴巾,裹住师烨裳□的身体,按下心中 y- in y- in 不息的邪念,扶师烨裳站起,慢慢引她跨出浴缸,慢慢牵着她往房里走,“只要你保证你会醒来。”
“这种事情是不能保证的。”师烨裳只手划开汪顾握在她上臂间的五指,几乎是习惯成自然地又往酒柜边走。汪顾猛咽一口唾沫,眼睛盯在她长发之下,诱人的腰臀之间,木然地应了声“嗯”。
师烨裳惊讶地问:“酒呢?”
汪顾答:“我喝光了。”她屏住呼吸,两眼发直地看着师烨裳转过身来。前胸后背,数道狰狞疤痕。
“你和我不一样,少喝一点酒比较好。”师烨裳走回床边,姿态优雅地揭被上床,顺手熄灭背景灯,“你不是想和我上床吗?来吧,反正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汪顾脑袋里轰的一下,白了,因为血都往下边去了。
慢慢走近床边,她蹲在师烨裳面前,手探进被窝里,摸到师烨裳的手腕,气喘吁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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