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越高,失望越大。我算是亲身领教一回。人好像突然从悬崖一落千丈,摔成碎片,浑身疼痛。
我不甘心。
我已经尽了全力。为了电影效果舍身忘死,为了电影制作殚j-i,ng竭虑,为了院线宣传四海奔波!明明已经卖座爆红,明明大家都觉得我该拿到这个奖,为什么却丢了?
这滋味就好像看到一个人老是偷偷瞄你,觉得她一定暗恋你。当你打算和她开始一段恋情时,突然真相大白,这美女竟然喜欢的是别人!你看着她勾着别的男人的手臂飘飘然走了,留下你一人备受冷落。这感觉太难受了。
出红磡的时候,没有记者,没有红毯。
我依然和来时一样西装笔挺,腕戴钻表,皮鞋锃亮,一头发胶。只是欢呼的人群没了,微笑没了。
演艺圈就是这样,一面光彩,一面寂寞。突然从繁华中抽身而出,那种瞬间寂静下来的失落感令人浑身发寒。
夜深人静,我一个人沉默的走出体育场。夜风有点凉。我抬头仰望星空,清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头脑冷静不少。想起黎安刚才在观众席,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想打电话,熟悉的味道已经跟了上来。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我慢吞吞走了几步,不用我说,黎安的五指已经伸进我掌心,和我十指交握。
他的手指很温暖,也很有力量。轻握我掌心几下,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我回过头看他,轻叫了一声:“师父。我这回面子丢大了。”
黎安轻拍我脑袋:“没有。你想太多了。”
我:“小奖拿了一堆,男主角没拿,导演奖也没拿。评委会玩儿我呢。”
黎安:“没关系。来日方长。”
我长叹口气,弯了下嘴角:“是啊,来日方长。我还年轻,以后有机会。”
黎安的帽子戴的很低,穿着风衣。尽管现在大多数记者都挤在宴会上,但这毕竟是红磡,难保哪个角落里藏着狗仔。现在我和黎安十指交握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被人看到。我动了动手,想收回来。但黎安却没让我的手离开。
我:“师父,我累了。”
黎安:“我知道。嘉图,我知道。”
我:“这旁边也许有狗仔,我们还是分头回酒店吧?”
黎安没有说话,而是为我脱下礼服,留下里面衬衫。又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替我穿上。他的手指在我眼皮底下翻动着系扣子,低垂的睫毛被路灯一照,朦胧出一片光晕。
我喉头一紧:“师父你……”
黎安将我的礼服放在臂弯,身上仅着单薄t恤,然后一只手重新握住我的:“走吧,我们去吃夜宵。吃点东西,心情就好了。”
我失笑:“师父你逗小孩儿呢?我没那么幼稚,能自己调节心情。”
黎安却只拉着我走:“走吧,一起吃夜宵。我也饿了。”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换换心情,虽然我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一想到回酒店睡觉也很烦闷,索x_i,ng跟着他一起去了。
午夜的香港依旧繁华,只是少许多喧嚣。我和黎安手牵手在不平坦的马路上走着,将记者忘到脑后,也无视路人目光。凉风扑面,令人沉醉。
我们一路从红磡散步至铜锣湾,随意在一间茶餐厅坐下休息,就好像普通路人一样。看到黎安坐在对面低头为我点餐,我忽然发现,比起在颁奖台上手握奖杯叱咤影坛,和黎安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加让我珍惜。
点好餐,黎安坐在我对面,两手支下巴微笑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别扭,一扬眉毛,将脖子上整齐的领结扯下来扔到一边。领子豁开了,感觉整个人都松口气。
黎安:“听说香港的食物很好吃。”
我:“港式小吃很有名的,叉烧饭菠萝包,都是我最爱。”
黎安:“你经常吃?”
我失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拍电影忙的半死,就算到香港也是工作完就走,想吃也没功夫啊。”
一屉虾饺上来,我立刻夹起一只放在嘴里,好吃的简直泪流满面。
谁知对面黎安突然说:“嘉图,你明天有事吗?”
我吞下一只,又吃一只:“没有。咋了?送你上飞机?”
黎安:“嘉图,明天我们约会吧。”
我顿时目瞪口呆,虾饺卡在喉咙眼,差点噎死。我:“师父你什么意思?你明天不回美国了?”
黎安:“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约会过。”
我有点担心:“话是这么说,不过香港人多眼杂,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
黎安听我说完,看我半天。看的我都别扭了。我换了个姿势坐,lu lu 头发:“师父你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我?”
黎安:“我是在想,什么时候李嘉图竟然畏首畏尾起来了?”
我:“什么畏首畏尾?我这是谨小慎微!”
黎安:“那明天就不去了?”
我立刻扒住桌子:“去,当然去!你都开口了还不去,你当我傻子么?!”
一想到明天能和黎安约会,我的心情立刻变好。在茶餐厅吃完一顿全虾宴,又聊了一会儿天,回到酒店的时候我几乎感觉金像奖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黎安是为了什么动了约会的念头,不过能和他一起像普通人一样过一天情侣的生活,在我眼中远比奖项更诱人。
当晚,我到黎安的酒店睡觉。我们身体相触,一起入睡,无比踏实。
115、约会(上)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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