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融化了铸成铜器转手卖出,可以得到十几倍的利,铜钱在高丽、日本等外国,也比在本国的购买力强十几倍,于是也造成了铜钱大量外流,流通的钱永远不够。即使朝廷早就发了公文明令禁止铜钱出海和民间私铸铜器,处罚十分严厉,可是十倍的利润,已经能使人不顾x_i,ng命,所以至今仍然是屡禁不绝。钱荒厉害的时候许多货物的价钱贬值的能让普通百姓破产,通盛的小额票子的流通,是大大缓解了这一窘境。
而且书生以模模糊糊察觉到,除了这个,小额钞票的出现意义会远不止于此,他整理钱钞的手不由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小童见他忽然发起了呆,叫道:“公子?公子!”
他摇摇手道:“别吵,我想一点事情……”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j-i,ng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慳,无情耳。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看臣忠子孝,总由情至。先圣不曾删郑、卫,吾侪取义翻宫、徵。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
今冬腊月十七,京师梨园有一场空前的盛事,天下第一名伶,昆曲届的泰山北斗韩相思,邀请南北昆曲名家共同排演全本《长生殿》,将写这本戏的大才子洪昇也请到了京城,在正阳门外搭台子公开上演。
昆曲是明末以来最受欢迎的一种曲目,大江南北,长少贵贱,没有不喜欢的,“家歌户唱寻常事,三岁孩子学戏文”,“千人同唱曲,声如潮涌,山如雷动”,或者说不止是喜欢,而是狂热的热爱,一跌入腊月满京的人都开始无心做事,南北名流富商云集京师,甚至还有万里之外的云南土司特地赶来,几乎举国若狂。
这日正阳门外早早的就人山人海,未时(下午1点)开场,不到巳时(中午十点)已经人潮汹涌,挤c-h-a不下脚去,光顶着篮子卖烧饼油条,预备没有吃饭来的人买了充饥的小贩就有上百个。其余提着大茶壶卖杏仁茶、手巾子、瓜子花生核桃仁的更自不必说。
腊月十七是《长生殿》开演日,为着这一场戏,大江南北的名角儿们已经筹备排演了将近半年,那台子布景道具全是大手笔,无不华美至致,角儿们的头面戏服,全部是在苏杭请最好的绣娘j-i,ng工特制,更是彩绣辉煌,耀人眼目。
台子的前方的前几排上座千金难求,一般的名流士绅都坐不上,能得一席的都视为难得的殊荣,便是等闲的王公贵族,没有才名也坐不到前面去。
此时上座坐的却是个布衣洪昇。
说起洪昇此人,却也不是寻常出身,洪家是钱塘望族,世代书香,外祖父黄机曾官至刑部尚书和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后世有种说法说黄家便是《红楼梦》中王家的原型,黄机本人便是王子腾的原型,王夫人和王熙凤的原型则是黄机的母亲和妻子。洪昇本人也才华出众,只是太过傲岸,交游宴集,每每白眼踞坐,指古摘今,为世人所不喜。
只是今天他却收敛了许多,虽然踞坐如故,却没有拿出那副放诞脾气来——并不只是因为给仗义相助过的名伶韩相思面子,而是因为今天座上有一个人,让放诞如洪昇,也有点傲不起来——这个人就是满清第一才子、如今总理草原事务的喀尔喀都统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的父亲是康熙朝早年间权倾朝野的明相纳兰明珠,出身比洪昇只高不低,本人也是才华横溢,所著《通志堂集》、《渌水亭杂识》、《词林正略》,所辑《大易集义粹言》、《陈氏礼记说补正》,以及编选的《近词初集》、《名家绝句钞》、《全唐诗选》等书无不笔力惊人,而词集《侧帽》、《饮水》更是家家争唱,词风清新隽秀、真挚浓烈、哀感顽艳,与阳羡派代表陈维崧、浙西派掌门朱彝尊鼎足而立,号称词坛三大家,在文坛上的名气也不是洪昇可以比拟的,几乎是一个全人。
纳兰容若今年四十三岁,他康熙三十年出任喀尔喀都统,六年的塞外风霜,在他的眉梢眼角留下了一些痕迹,可是也抹去了在温柔富贵乡长成的姣花软柳气,疏朗而宁静,那是历经风雨之后的开阔。
他这回是恰巧回京叙职的,他和韩相思早就交好,而且此次盛事南国北地的文坛名士都来了一半,他自然也没有不来捧场的道理。陪他坐着的是顾贞观、朱彝尊和同样回京叙职的江南织造曹寅。
曹寅与容若早年曾同为乾清宫侍卫,交情不凡,但自从曹寅在康熙二十八年太上皇南巡之时留在了苏州任织造,二人算来已有八年未曾见过面,这回再次见面,都是感慨万千。
“塞外苦寒,原以为再见我兄,恐怕憔悴支离,不想风采更胜,比当年更少了一股郁郁气,倒教寅白担心了。”曹寅由衷欣慰道。
容若不再是几年前的郁郁佳公子模样,但时光对他仍远较其他人优待,依旧是清隽挺拔,只似三十许人,微笑起来一如清风明月,令人心胸为之一清,道:“出塞方知天地辽阔。”
曹寅向往地道:“说的是。我也多年未见边塞风光了,这回有机会,说不定也换换地方……”
容若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顾贞观和朱彝尊对视一眼,也各自一笑,一个看向戏台,摇头晃脑地继续打着拍子,另一个拈起了几枚玫瑰松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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