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知道孟清和正想什么,如果他知道,估计会相当无语。
以孟清和如今的身家,还需要羡慕本雅失里手中那点东西?
不怪朱棣眼光高,此时的大明,完全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高富帅。在高富帅的朱老四眼中,鞑靼手里那三瓜两枣不值得惦记,掉到跟前都未必乐意弯腰捡。
所以说,孟伯爷身居高位仍然仇富,不是没理由的。
给兀良哈下了命令,朱棣心情大好,转而向随扈官员问策,云南按察使陈敏言奏请增设学校一事,如何处置才最妥当。
随扈文官中,户部尚书夏元吉官职最高,也是典型的实干型人才,对陈御史所奏之事,早已有了腹案。朱棣视线看过来,当即开口道:“臣以为,陈御史所奏合乎民情,合朝廷教化之功,可从之。”
朱棣没有马上点头,又接连询问了胡广,杨士奇等人,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都认为在云南增设儒学是有益于社稷的大事,当准。
原本杨荣也该在随驾名单中,可惜运气不好,早前以父病为由从麻烦中脱身,开创永乐朝停薪留职的先例,不料想乌鸦嘴成真,小病成了大病,进而一病不起,杨侍读不得不上了丁忧的奏疏,为父结庐守孝。
但事有两面。
错过了随扈北巡的机会,却减弱了永乐帝对他的厌恶。他日起复,七成可能会升上两级。
胡广等人各抒己见时,孟清和一直保持沉默。不是他没有想法,恰恰是他想得更多,也更深入。
京城递送的奏疏中,永乐帝为何偏偏将陈敏言的奏请单提出来?若说没有其他意图,孟清和敢马上去和国公爷比武。
陈御史在奏疏中说,自洪武中,西南诸省设学校,教养生徒,令州县诸生习经义识教化。并令当地布政使司一如中原,逢三年开科取士。然西南之地远离京城,多以土人为官,创制学规隘陋,儒师校官学问肤浅,容止粗鄙,不称其职。能中举之人,凤毛麟角。
“臣请朝廷别选明礼仪,识经义,明行修之士入学授课,庶几教育有法。盖以宣扬教化,令土人识天子之明德。”
陈御史的上疏有理有据,合乎朝廷教化边民的基本政策,送到京城,未隔夜就发往行在处。
如果永乐帝不是刻意提出此事,孟清和还不会想太多。
想起杨铎提及西南事将了,再结合沈瑄的只言片语,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西南,儒学?
天子削减平王俸禄,貌似就和他在贵州私设学校有关。
永乐帝对士大夫们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肯定要爆发出来。陈敏言的上疏,八成就是个引子。
孟清和顿时一个激灵。
瞄一眼永乐帝,难怪国公爷和他说,西南的事不必c,ao心了。永乐帝想收拾谁,即使是亲生儿子,也只能乖乖洗净脖子等着挨刀。
如果没猜错,他该怎么做?继续保持沉默,还是适时的递把刀子?
在场众人,好像都没意识到天子的根本意图。还是说,心中有了猜测却故意装傻?
在场之人,明面上都是皇帝的铁杆。永乐帝要向士大夫开刀,基本不会朝他们下手,或许还能借机解决几个对头。以这几位平日里的作风,未必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似乎,夏元吉和杨士奇等人可以装糊涂,孟清和却不行。
比起明哲保身,不如爽快给皇帝递刀。
想继续立足朝堂,就必须有敌人。没有敌人,也要为自己树立起敌人。
满朝都是朋友,人人都说好话,是想作甚?
学习王莽?
再者言,他和文官集团的关系已经是水火不容,多增加几条裂痕,更利于抱紧朱棣大腿。
想到这里,孟清和上前半步,道:“陛下,臣有言。”
“讲。”
“臣以为,学校者,人才之所出,必师范得人,而后学有仰赖。今四夷平定,八方来朝,仰慕我朝文明者不知凡几。西南边陲之地,虽士子有向学之心,然学规简陋,师资平庸,不副其所望,纵学有数载,亦难成才。徒耗费时光,辜负朝廷兴学教化之美意。”
话到此处,孟清和顿了顿,朱棣颔首,夏元吉杨士奇等人也面露赞同之色。无论对孟清和本人是什么看法,这番话都说到了众人心里,相当符合实际。
“继续讲。”永乐帝道。
“是。”孟清和清了清嗓子,“幸甚,陛下圣明,择英才巡察四方,上奏学校诸事。”
之前是摆事实将道理,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拍龙屁,还拍得相当自然。
朱棣被拍得很舒服、
夏元吉和杨士奇八风吹不动,胡广金幼孜却是嘴角抽动。
自永乐三年,翰林院一直忙着修书,对孟伯爷的种种壮举,多是耳闻,不得亲见。现如今亲眼目睹,不得不承认,单是这拍龙屁的功夫,寻常人都要学上一段时间,还未必能得其j-i,ng髓。
孟清和不在意旁人怎么想,宦官和锦衣卫之友的戳都盖了,佞臣?小意思!
“臣以为,学校之重,首重学官儒师。学有明师,纵陋室亦可成饱学之士,出翰墨之才。”
朱棣终于笑了,“以尔之见,儒师当如何择选?”
“回陛下,臣闻山水之间有名宿。”
“哦?”朱棣又习惯x_i,ng的开始敲手指,“尔言以朝廷征兆?”
“臣以为,可布告天下,示民以朝廷增设儒学,广征儒师之事。”孟清和道,“布告当言学子求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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