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的事呀。”宝公子j-i,ng神抖擞,“以后我们只要一起快活,我都会画下来。嗯……还得配上几句诗。”
“收起来。”帛锦万分祥和的笑容出现了,眼神却隐着不善。
“攒多了,就缝订成册。一本又一本!”阮宝玉乐陶陶地冥思,“当然现在,我是画得不怎么好,可我今日心里只要想着侯爷,左手就变得听话了许多。我相信多加时日,勤奋练习,一定能和右手同样灵活的。”
“哦。”帛锦本来想制止他说下去,听到他说到左手,想起他的手伤,也没多说。应了宝公子后,才感到不对劲。那个勤奋练习的前提,不就是他们要一同滚地、勤奋快活吗?
想到这层,帛锦脸稍稍有点红:“先收拾好!吃饭去了。”
“好好好!”出了门,宝公子撒娇,“侯爷,我画得如此辛苦,需要奖赏。”
“那,我让你抱抱,好了。”勉为其难的音调。如果这话是侯爷说的,那阮宝玉,绝对会怒放的;而事实上,宝公子真格是——怒了!
说话的那位,烟蓝色的长袍染着风尘,散着长发随晚风拂逸,巧妙地遮住耳朵。
上半脸带银色狐脸面具,露出一对细长眸子,嘴角含笑,却只翘一边,狐狸模样俏尖的下巴。
阮少卿卷起袖子,骂道:“段子明,你个死狐狸!”
“少卿大人,先付钱吧。”段子明文绉绉地摊开一张纸,白纸黑字,“不多,白银五百两。”
第二十八章
“这里是哪里?”
所有昏厥一天以上病人必说的一句俗话。
苏银也未能免俗,见无人答话又放大嗓门:“请问有人吗?”
“中气这么足,看来你是没事了。”李延这时从衙门回转,踱步到他跟前,仔细看了看他气色:“还好还好,不像有内伤的样子。”
放个黄豆屁把人熏到内伤,那罪过可就大了。
“你是谁?”苏银侧了侧头。
“你不认识我是谁?”李延怒,拧起眉头:“你别告诉我你啥都不记得,跟那阮花痴一个毛病。”
“我记得,我叫苏银。我只是不认识你是谁。”
他有个毛病,在心神恍惚或者激动的时候就认不得人脸,病名很耸,给他瞧病的大夫说叫做人脸识别障碍。
李延翻眼睛,没心思和他扯,扒头发露出后颈给他看:“那这个你总认得吧!”
苏银楞了下,不一会想起来,点头:“哦。你就是咬我的那条狗。”
这他倒记得清楚!
李延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正想挤兑他两句,却听见门口有人突突突跑了进来。
“儿子,你爹从福州提早回来了,说是今晚就到,我把我的金背藏你这,你看好了,可千万别给你爹看见。”来人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手里捧着一只蟋蟀碗,根本没瞧见床上还坐着个人。
李延一听这话也急了,站起身来不管苏银:“这次我可不替你背黑锅,你藏下人房里去!”
“不行!我这金背把他们个个都赢得脱裤子,他们还不得找个机会整死它,不行不行。”来人跺脚,继续弯腰找合适的蟋蟀窝,一边皱眉:“你这屋子咋这么脏,下人都干啥去了,作死么?”
“你天天逼着下人和你斗蟋蟀,把人个个赢得脱裤子,人家没了工钱,谁还来费心做事!”李延的嗓子大了起来。
“喂!”来人终于直腰,兔崽子还没骂出口,就看见了床边的苏银。
气场尴尬。
李延咳了声,干巴巴介绍:“这位是苏银,前临淮王家将。这位……,是家母。”说完低下头。
李夫人眨眨眼,虽然手里捧着蟋蟀碗不大方便,但还是尽力摆出一个贵气姿势,雍容地笑:“这位,那个苏将军,是小儿新交的朋友吗?以前倒不曾见过。”
“他不是我的朋友!”李延立刻打断:“我只是那个……碰巧看见他晕倒,然后家里客房灰有三尺厚,没办法才把他搁我屋里的。现在他已经没事,马上就会回去。”说完就拿眼恶狠狠别着苏银,一直别到他坐不住,起来穿好鞋子。
“打扰了夫人。”起身后苏银道,往门口挪步。
步子很小,他走得很慢,倒不完全是因为脚伤,是在想该往哪去。
原先住着的萧彻府上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现在又身无分文,是真正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苏将军府上在哪,可以让轿夫送过去。”好心的李夫人加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其实是毫无图谋的一句实话。
李夫人怔住,站原地念了好几遍他的名字,突然间就想起:“苏银!你就是那个……那个揭发自家主子的苏银?”
“是!”李延声如洪钟回答。
意想中的鄙夷没有出现,相反的,李夫人眼里亮光一闪,连忙走上前:“我听说你是神箭手,百里之外拉弓,能将敌军帅旗s,he断,是不是?”
“传言夸张了。”苏银低头,虽然谦虚,但锐气仍在。
“那树上的鸟呢?比如说一只很小的翠鸟,你能s,he到么?”李夫人又走近一步。
“娘!”
“苏将军既然在京城还没有住处,那不如留在李府,也好和小儿切磋武艺。”李夫人充耳不闻。
“他不会替你s,he那只鸟的!”
“延儿,你这朋友怎么当的。”这一次李夫人听见了,转过脸去对着自己儿子:“苏将军没有住处你都不知道,我这就去找管家,让他准备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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