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一望,这花竟是残的残,谢的谢,哪还来的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场景。
安君尘也给愕住了,抓过曹公公便问:“花呢!”
曹公公哆嗦着身子,支支吾吾:“这……这,回禀皇上,前不久御花园传出有花妖之事,故而……这花,花……”
不待曹公公接话下去,安君尘的脸已经黑了,他说这有花妖,这些个愣子竟给信了去,连花都不敢打理了,这都什么下人,简直是不将朕放在眼底了!既然这花都成这样了,倒不如——
大手一挥,金口一开:“给朕将花妖给除了!”
皇上,小的从哪儿给您找花妖啊啊啊啊啊啊!
“小的遵旨……”
。
御花园没花赏了,安君尘便郁闷了,拉着席雅竹到处走来走去,不舒坦!看着游鱼,不开心!看着飞鸟,不快乐!
不舒坦,不开心,不快乐!朕决定,出宫赏花!
于是,就出宫了,于是,就大张旗鼓地坐着金步撵出宫了,于是,就悲剧了……
出得宫门,唰唰唰,百姓齐齐下跪,接连磕头,万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意!
下得步撵,拉人提步一走,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官谄媚迎上。
“皇上,下官知晓皇城有一处百花正艳!”
“皇上,下官以为,这赏花赏景,不如游湖来得舒畅!”
“皇上……”
“皇上……”
烦躁!
赶走百官,拉着席雅竹随意在皇城郊外闲逛,却见仰慕已久的百姓,呼拥而上。
“皇上,皇上,此乃草民亲自种的西瓜,请您收下!”
“皇上!此乃草民替您求的平安符,请您收下!”
“皇上……”
“皇上……”
……脸色y-in沉,薄唇紧抿,安君尘被那杂乱的声音,闹得是耳根嗡嗡在叫,烦得是心烦意乱!
勃然大怒!摆驾回宫!
。
再次,不死心的皇帝,终于挑着了一个机会,又冲去竹玄殿,将席雅竹带出宫。
未免麻烦,他省却了金步撵,换上了一袭较为华贵的黑裳,衬得整个人高挺瘦拔,气质上佳,如果嘴角在对上淡雅着装的席雅竹时,未挂上一滴馋涎的唾液便更好了……
临出宫前,曹公公接连叩首,请求安君尘带上侍卫,以保安全,熟料安君尘赫然生怒,朕带着这些个人去作甚,莫非要朕在众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么!袍袖一挥,厉声一吼:“朕带着这些个人去作甚!莫非要朕在众目睽睽之下,颠鸾倒凤么!”
“……”曹公公身子一抖,看向那黑了脸的席雅竹,默默退下。
皇上,您的喜好真独特……
于是,浑然未觉自己说错话的安君尘,便将席雅竹挑出宫了。
这一次,由于没有步撵乘坐,侍卫随行,安君尘同席雅竹出来后,安全了许多,而他为了避免在路上被人见着,故而戴了一顶黑纱帽遮掩容颜,同时为了能平衡,让席雅竹也戴上了。
席雅竹这人寡淡,戴着便戴着,也未觉有何不妥,随着安君尘而去。说来,本来出宫于他而言,也是乐事一桩,看看宫外的风景,呼吸新鲜的空气。可经由上次赏了一日的黑压人头,他对出宫之事有了些许抵触,如今再被挑出来,自然有些不乐意。
安君尘大摇大摆地甩着他手走了几步,便感觉得到他兴致缺缺,顿时便停下了步子,侧身问他:“雅竹,怎地了。”
席雅竹轻一摇头,揉了揉眉心道:“没什么,看花去罢。”
安君尘略滞一瞬,也心不在焉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走没几步,又看看他,看他无事后,又继续走。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被一看三走地拖了一盏茶的时间。
好不容易到得城郊,已是将近午时。哪怕是初秋,这正午的太阳还是略毒,席雅竹寥寥看着那些妖娆竟放的百花,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席雅竹不喜,安君尘这准备好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手段,便没了乐趣,恹恹地看了一阵,便拥着席雅竹道:“回宫罢,朕瞧你也累了。”
席雅竹愕住了,这素来霸道无礼的皇帝,平素都是不顾及自己的,随x_i,ng想做什么便走什么,今日竟给转了x_i,ng,关照起自己来了?
“怎地?”被席雅竹那灼灼的目光盯着,安君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讪讪地摸了摸脸。
“没,走罢。”反手握上了安君尘的手,席雅竹难得地拉着他走动起来。
安君尘愕在了当场,一路上一直随在席雅竹的一步之后,定定地望着他出尘的背影出神。
结果,出神着,便将钱袋给弄丢了!
忽而被人撞了一记,安君尘反应过来,顿觉不对,一摸身上的东西,糟,钱袋丢了!
回头一看,便见一鬼鬼祟祟之人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钻去,一到人少之地,便加快了步子离去。
“雅竹,等着!”话一落音,这足下便运起了轻功,轻一点地,霎时掠开了丈外,轻功可谓高绝!
席雅竹未有半点武功,遥目而望,看着安君尘追上那人,揪着那人鼻头就是一拳,得意洋洋地夺回了自己的钱袋,将贼子扭送到了行来的衙役手中,迎着众人喝彩的目光,走回自己身侧。
那一刻,烈日正罩在安君尘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王者的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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