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边,看着小厮收件娴熟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夫人,您先回去歇着吧,奴才把这些擦洗干净再送回去。”小厮怕他冷着,吩咐身后跟着的人帮他系好身上的毡子。
江洛把手里的汤婆子递出去:“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他拢了拢衣服,脖子上的绳子系得更紧了些。
“他们经常来吗?”江洛随口问。
小厮闻言,动作停了一瞬,隔了一会,才说:“嗯,是经常来的,而且每次他们来的时候丞相家的小公子也回来,不知为何这次倒是没见到人。”
“嗯。”不是没来,而是没见到人,江洛转头看一眼刚瞄见黑影的方向,一片空空,只有几只腊梅开的艳|丽。
小厮低着头又道:“将军公事繁忙,府上事物不怎么关心,将军府人丁稀少,将军也不耐烦约束着我们,大家都知道将军府的下人是待遇最好的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又说:“夫人可别觉得我多话,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到底还是将军府,若说大家都是下人听谁的都没错,但也得听将军府里的人不是吗?”
江洛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听懂没,点了点头小小打了个哈欠。
“我有点困乏了,将军议完事要是找我就告诉他我睡了。”
小厮答应一声,立即着人跟了上去。
跟他说没用的,即便秦牧爱他,当他是将军府的主人,但他也不能胡乱干预将军府的事宜。
江洛虽然懒惰,但也不是不懂事。
尤其对方是秦牧,他考虑地就更多了。
*****
屋里屋外冰火两重天,江洛脱了厚重的毡子,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磨蹭时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地床框,最后还是一翻身直接坐了起来。
门彭一声被推开了,秦牧跌跌撞撞地进来摔倒在桌边。
江洛楞了一下,立即踢踏着鞋下床:“叶北?你没事吧?”虽然回了将军府,但将军的名讳又岂是可随便叫的,秦牧也不喜欢他称呼别的,叶南的名字便一直延续用了下来。
秦牧蓦地抬脸,一双凌厉的双眼直直s,he向江洛,赤|裸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江洛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热辣滚烫,寒冬腊月能把自己弄成火炉的温度也是不容易了。江洛皱了皱眉毛:“叶北,你先回床|上休息,我去找人叫大夫进来。”
秦牧仿佛完全没听见似的,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就像是爪子吓得猎物一般,甚至还舔|了舔嘴角。
饶是江洛也被他如此侵略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双|腿碰到后面的凳子一个趔趄胳膊被他一拽,增个人倒进了秦牧的怀里。
秦牧的身上更烫,烫的他隔着衣服也几乎要褪掉一层皮。
感觉到危险气息的靠近,江洛抿了抿唇,声线些微颤抖:“叶北……”
这微弱的就像是求救一般的声音彻底刺激了秦牧的凌虐欲,他看着怀里这个瑟瑟发抖,宛若即将要接受虐|待一般的小猫,唇角略微上|翘。
随着秦牧的起身,江洛猛地腾空,惊呼一声反地搂住秦牧的脖子,眼底真切流露出几分害怕的神情:“叶北,你没事吧。”
天旋地转间江洛整个人被扔到了被刚才睡不着的他弄得尤其凌|乱的床|上,好不容易挣扎着从被褥中抬起脸,江洛抱着被子防备地看他:“叶北,你是不是……”中药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秦牧欺身上来将他牢牢压住。
嘶啦一声,裸|露在外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立时起了j-i皮疙瘩。
江洛冷的一哆嗦,本能x_i,ng地往热源附近靠了靠。
秦牧脑子——噼里啪啦放鞭炮一般地炸的不停歇。
到最后,江洛也不知道他折腾了多少次,这会甚至都觉得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朦朦胧胧中,似乎一直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吵闹,江洛皱着眉毛不耐地挥手想要制止,他真的好困啊,好想睡觉啊,能不能不要吵了。
只是——
“江洛?江洛?”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江洛很难受,而且还说不出来是哪里难受,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那张放大的熟悉的秦牧的脸。
他眼神涣散两分,看得不是很清楚,勉强晃了晃脑袋:“叶、叶……”
秦牧一把攥|住他伸出来的手,声音明显带着浓重的鼻音:“小澜,你醒了?”
“大夫呢?叫大夫过来?夫人醒了,动作快点。”
江洛脑子很疼,有点分辨不出来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放开。
秦牧半蹲在他的床边,眼睛红肿就像是几天几夜完全没合眼似的,青色的胡茬长满了整个下巴,颓靡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江洛抬起手,没使上劲,被秦牧拉在怀里,又摸上自己的脸,吞咽了一口口水:“小澜,我在,我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见过半百的李太医吭哧吭哧:“将军,还……”
李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完,秦牧揪着他的衣服领子:“醒了,现在醒了,给我好好看看,快点看啊,你不是说等他醒了之后就好了吗,现在已经醒了。”
江洛微蹙着眉,干咳两声沉了脸:“叶北。”
李太医明显被秦牧推搡的站都站不住了,还要承受他无端的怒火。
秦牧其实顿时萎靡下来,声音也弱了不少:“小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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