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澜站起来道,“二姐姐这话说的不对,是你在外面说我们姐妹经常在一起画画的,别人已经认定我们都会,我们说不会,她们还只当我们是谦虚,要么就是不愿意送她们!”
明澜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这话说错了吗,难道府里姐妹不是经常一起画画?七妹妹的意思是往后我送人家图纸的时候,未免叫人误会,应该加上一句,府里其他姐妹都不会?”
她要是真加上这一句,她们绝对能翻天了。
一起长大的,谁还不了解谁,一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会承认比不过她,别人求图纸的时候,一口应承,觉得不就是一张图纸么,她们信手涂鸦就比她好上千倍万倍了,等真画起来就知道有多难了,可是答应了别人,又不能食言而肥,只能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这也就算了,还不愿意承她这份情,承认比不过她,而是帮她们是应当应分的,她们以为同仇敌忾,她就说不过她们了?
明澜冷淡道,“十根手指还有长有短,一个夫子交出来的考上状元的也就一个,你们直接承认自己不会,她们还能硬逼你们给她画不成?再说了,祖母寿宴在即,府里姐妹都忙着准备寿礼,晚上还要熬夜绣针线,这不是现成的理由拒绝人吗,等祖母寿宴过后,再画了送她们,时间也充足了,指不定一段时间过去,没人会自己画图纸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样的拖字决,你们也没少用,怎么现在反倒不会了?”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趾高气扬的,谁欠她们了!
明澜的态度就摆着了,她不会帮忙的,顾音澜几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苦大仇深,咬牙切齿。
顾雪澜揽着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我们知道错了,往后不会了,可这一次,我都答应别人了,食言而肥,会被人唾骂的,该怎么办啊。“
老夫人被她撒娇摇的头晕脑胀,望着明澜道,“她们也知道错了,你就帮她们这一回吧,下不为例。”
老夫人发话了,明澜又能帮的上忙,没有理由不帮忙,否则就真是故意让她们丢脸了,但就这样轻易帮忙,那不可能。
明澜扭着绣帕问道,“你们都答应送多少图纸出去?”
顾音澜忙道,“我就两幅。”
顾雪澜道,“我三幅。”
顾玉澜松口气,“我只答应了一幅。”
明澜额心一陇,没本事居然还答应了这么多幅,便道,“那我帮不了你们了,一幅图纸我就要想半天了,祖母寿宴在即,准备寿礼的时间都紧崩崩的了,实在挤不出这么多时间来,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爱莫能助。”
“那我和她们说说,寿宴后送她们,”顾音澜道。
别想拿寿宴搪塞她们!
明澜把玩绣帕道,“既然寿宴后送,那就还有段时间想,你们慢慢想就是了,不着急。”
顾雪澜急了,“寿宴后送我也想不出来。”
顾玉澜也恼了明澜横竖不肯帮忙的态度,她们都这样低三下四的求她了,不由得哼道,“说来说去,二姐姐就是不愿意帮我们!”
明澜脸色微沉,没见过求人还这么颐指气使的,清澈明净的眸子闪着点点寒芒,她笑道,“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姐妹一起逛街就是去护国公府赏花那天了,还是凑巧在折桂楼前碰到,哪天我们再一起逛街去?”
顾玉澜责怪她不愿意帮忙,明澜一点都不生气,还笑容温和的说一起逛街,老夫人都惊叹她脾气好了,就是话题转的太生硬了些。
可是顾音澜几个齐齐色变。
别忘了,那天她们看见明澜从折桂楼出来,一人打劫了她一百两银子,可没人心甘情愿的帮她隐瞒,甚至还要和老夫人告状。
现在又口口声声一府姐妹,帮她们护着名声,她们是记性太差,还是脸皮太厚,以为她既往不咎了呢。
开口之前,好歹记着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吧,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脑子得被门挤了多少回,才心甘情愿的帮她们的忙?
提到这事,顾音澜觉得这把柄或许还能再用一回,便笑道,“祖母,那天我们在折桂楼,正好看到。”
她说着,眼睛一直盯着明澜,想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明澜坐在那里,仿佛说的不是她似的,拿了块红豆糕吃着,还啧啧说这糕点味道好。
“正好看到什么?”外面,四太太进来笑道。
与四太太一起进来的还有大太太。
明澜知道顾音澜她们是在威胁她,可惜,从她们收下一百两银子开始,就没有威胁她们的资格了,试问注重伯府名声的长辈知道,她们为了区区一百两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因为她不帮忙,又食言而肥,她敢笃定,她罚跪三天,她们一个都逃不掉。
有人陪着,她怕什么?
明澜笑道,“对啊,正好看到什么?”
顾音澜脸一沉,恨不得掐死明澜了,她可不想赔她两百两!
顾音澜耸肩,“没什么,就是杂耍很精彩,我想着祖母寿宴,要不请杂耍进府,让祖母也瞧瞧。”
“这主意不错,更难得是你出门还惦记着老夫人的寿宴,”四太太笑道。
大太太也笑了,“那就再请一个杂耍班子进府。”
明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四房真是无时无刻不捧着长房呢,她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听到府里打不打算买下静园,是不买了吗?”
四太太一听,脸色的笑容就僵硬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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