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钟着急凑盘缠,却又不甘心急急慌慌地贱卖了京城的房屋田产,便想着先问人借些银钱用着,等从滇南回来再慢慢地打理着家产,还上借的钱不迟,第一个便求到了贾宝玉的头上,没想到宝玉竟然是这般情形,叫秦钟灰心的同时也憋出了狠劲,好合好散就好合好散,他妈的问你借点钱总归可以的吧?你敢说个不行试试?
贾宝玉听秦钟这话,却只当作是秦钟在讹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哪里有钱?往日在学堂的时候你都知道的。我每月就那十两银子的零花,全都用得j-i,ng光,一点剩余没有。家里虽然有钱,却都没在我手里。我纵然有心帮你,也使不上劲儿。”
你妈的手里没钱,不会想办法从家里弄两三件古董去卖啊?认真论起来,不过是没有心罢了,若是像我们情热的那时候,就是你家老太君头面上的珍珠玛瑙,你扭缠着要,她能不给?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全无心肝的王八蛋!秦钟盯着贾宝玉半日,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拳头上的指节捏得“咔嗒”作响,叫宝玉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生怕秦钟会冲上来掐死他。
秦钟终于忍住了几乎到暴走边缘的情绪,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算老子瞎了眼,认识了你这个窝囊废!还叫你白嫖了那么久!老子真是瞎了眼!哈哈哈!不过,你给老子记着,这笔帐,老子迟早跟你算!”
说着,秦钟便撇下贾宝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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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有了林黛玉和王熙凤这两员以伶牙俐齿见长的大将做说客,贾母心下一活动,倒是觉得将贾琰贾妙春接过来一处教养确实是好主意,其实也不过是个名义罢了,累不着她老太君什么,横竖有n_ai母和教引嬷嬷在,她就是一旁瞅着点,不叫走了大褶子的意思,可是,这两孩子往后若是出息了,顶的名头可是她贾老太君亲自教养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贾母便将府内的房屋又顺了顺,把王熙凤和李纨的住所往后面调了调,然后将所有的孙子孙女都大致地安排住在一个大圈子里面,而这贾琰贾妙春因为年纪最小,需要特别的照看,贾母便将原本给贾宝玉贾环的屋子挪出来给他俩住着,叫贾宝玉贾环两哥俩住在最外层。
这也是王熙凤笑嘻嘻地提醒着贾母的,说是环哥儿年纪还小倒是不碍事,宝玉今年十二岁了,已是知人事的年纪,再混在最里层和姑娘们打闹就有些妨碍了,不若借着这机会将贾宝玉和贾环一起往外面挪,离姑娘们远一点为好。
贾母本来还舍不得,想说“宝玉还小呢”,忽然想起贾政那日说的宝玉和男人搅合到一起的那糟心事儿,不禁心头一黯,点头道:“叫宝玉和环哥儿两个住在最外层也使得,那样的话,他们读书上学堂也方便些。”
宝玉自是不乐意的,因为如此一来,离开黛玉并其他的姐姐妹妹们的居所便有了一大段路程,去找她们玩儿不如以前那般便利了。贾环倒是挺高兴的,因为离着二门近了,出门办事方便些。宝玉本想约着贾环一起跟贾老太君说挪回去的,贾环哪里会去理他,就和他大打太极,不肯给明确的回复。贾宝玉只好自己去扭缠贾老太君,却不知为何贾老太君这一回倒是坚决得很,无论宝玉说什么她就是不肯松口,宝玉只好怏怏作罢。
贾环见诸事停当,心里越发有了信心,卯足了劲儿要在接下来的各类考试中过关斩将。因为课业无聊,贾环便和贾代儒说了一声,宁可自己在家里温课,学堂那边便不日日去点卯了,贾代儒也无话可说。
这一日,贾环难得地到了学堂,却在课间听两个学生说起往日在学堂里神气活现的秦钟听说是死了爹,要当败家子去了,现在正在折卖家产呢。又说是急于脱手,所以价格极低,也不知道秦钟是急着去嫖呢还是去赌呢,居然那么坑卖祖业。
贾环听说秦钟死了爹,不禁有些愧疚,心想要不是自己上次弄的那事儿,也许秦老爹不至于气坏了身子以致短了寿数,这真是我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不若去秦家看看秦钟,究竟是何境地了。
贾环到了秦家,确实是入眼一片萧索。秦钟呢,穿着个半旧的鸦青色素面细葛布直裰,单以一根黄杨木的簪子挽着头发,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哪有往日年少fēng_liú,轻狂行事的样子?
秦钟恨死贾宝玉了,以至于见了贾家的人就来气,连茶也不叫下人奉上来,斜着眼问贾环:“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
贾环并不知道秦钟和贾宝玉的那一段分手的公案,还疑心秦钟是不是发现那一次被捉j,i,an是自己捣的鬼向秦老爹告了黑状所以不待见自己,便讪笑着说:“哪能呢?同学一场,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给老世伯上一炷香。”
秦钟想起来老爹上次提及贾环来过,还送了上好的伤药来,又多次夸奖贾环年纪小却是有大出息的模样,叫秦钟以后长着眼睛知道挑选朋友之类的话,便脸色好看了几分,又陪着贾环到秦老爹的遗像前上香。
秦钟见贾环恭恭敬敬地给自家老爹上香,神情颇为肃穆悲伤,不禁被触动了。等贾环再问他以后做如何打算的时候,秦钟便摈弃了对贾府人的偏见,将贾环当作好朋友一般,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想要扶着亡父的灵柩回滇南的故里,让亡父落土为安,可惜现在手头的盘缠不足,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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