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很想发作,这几天的情绪老是被明楼带来带去,心脏早晚要受不了。
就像挂在窗口的风铃,外面一起风就跟着叮当作响。偏偏仅有的一扇窗户还关不严实,总留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挡不住煦日和风,更挡不住狂风骤雨,耳边的鼻息越重,悬在胸口那颗心也会跟着七上八下,跳得比铃声更乱。
阿诚的犟脾气突然被激了起来。
卧底侦查归根结底就是演戏,让自己扮演的角色融为一体,只有这样周围的人才会信以为真,对这个假身份产生认同。阿诚顿觉如获至宝,至少他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能容许自己直面和接纳这些暧昧的言行。
“既然出于侦查需要是我喜欢你,那明书记这么主动恐怕不太好吧?”
阿诚拉开明楼按在他下巴上的手,一双圆圆的鹿眼率直地回望。
明楼眉眼微弯,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人腰身虽然很软,骨头却很硬,所以他没有继续拿身份或者工作需要故意压人,而是突然退后一步。
“之前因为都在相互试探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这次的四二二病毒案影响非同小可,大家既然目标一致,之后的调查还需要我们互相配合,我为之前那些失礼的行为道歉。”
阿诚一愣。
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官场,领导为了贯彻自己的权威,让他们向级别低于自己的下属虚心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在这点上,阿诚很佩服明楼,至少这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跟很多碍于面子死不悔改的领导不一样,他既没有推诿,也没有把道歉当成一种高尚的施舍,让人不由得对他有所改观。
明楼选择这个时候伸出手,阿诚自然不会推脱。
然而心存暧昧的人,哪怕是这样的动作也能徒生暧昧。
何况明楼的掌心仿佛刚摸过热碳似的,烫得惊人,哪怕手被冻成冰条也照样会被焐化。
阿诚只好提醒他:“明书记,能松手了吗?”
明楼面带微笑,就想看他怎么应对。
“早知道这样,干脆换你追我得了,省得我一回又一回地打击你的积极x_i,ng。”
既然某人不正经,阿诚也开始没大没小,一下子就把对方噎得无言以对。
明楼是霸道惯了的人,打嘴仗更是从来没输过,今天却突然哑火了,只顾欣赏阿诚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不自觉地跟着一起笑。
等他们走出厨房,王天风那杯茶也差不多见了底,阿诚给他的杯子里添了水,大家这才开始讨论正事。
既然大家已经开诚布公,王天风手头的情报自然要共同分享。
今天下午明楼要跟藤田集团驻云海分社的社长南田洋子见面,谈一谈投资的相关事宜。汪芙蕖知道自己那张老脸在明楼面前不管用,就让侄女汪曼春出面撺掇,这才促成这次的会面。
“汪家、尤其是汪曼春跟这个南田走得很近。”
王天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打扮端庄的女x_i,ng,那就是南田洋子了。
“你认为她跟这次的病毒案有关系?”
明楼问。
“我们联络了海外部门的同志,仔细查了查南田的底细。”
单从资料看,她的履历干净得就如同一张白纸。
但她的其他家庭成员可一点也不简单,祖父参加过侵华战争,父亲则加入了日本极右团体,还是其中的活跃分子。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下成长,南田洋子的思想倾向可想而知。
这些年她一直在中国工作生活,难道只是单纯为了做生意吗?
这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据王天风所知,汪芙蕖之所以能上位云海市市长,除了他的好侄女四处跑动,这位南田社长也下了大功夫,在关键时刻落实了一笔大投资,这才一举帮他奠定胜局。根据国安的调查,这个名叫南田洋子的女人在云海一向很低调,很少参加那种露脸的活动,
事后汪芙蕖也投桃报李,利用手上的权利为她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市里几个大型采购项目最后兜兜转转都进了南田洋子的口袋。
作为一个商人,她的手段非常老练,用别人的名字接连注册了好几家皮包公司,从汪芙蕖手里捞到的采购单回头就转包给别人,她什么都不必c,ao心就能空手套白狼,狠狠赚上一笔差价。”
“汪芙蕖的问题也很大啊。”
明楼说。
王天风也说:“省纪委和检察院现在已经盯上他了,都是前任市委书记在调查时吐出来的情报,他名义上是被调走,实际上就是在接受调查,整个云海官场的人都如此猜想,但谁也没有确凿的消息。”
乍看之下,汪芙蕖跟前任市委书记表面一团和气,其实内里水火不容。一个坐进去了,又怎么可能让另一个在外面逍遥快活呢,一旦证据确凿,自然会把能撂的统统撂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大家都知道王天风耳目灵通,之前也有胆子大的直接来找他打探消息,有些就是受了汪芙蕖的指示,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天风根本不可能为了这点情面就违反纪律,只随便聊上几句便将这些不速之客恭恭敬敬请出门外。
“那你们应该也开始着手调查南田样子了吧。”
明楼很清楚国安的做事方式。
“这个女人不可小觑。我们安排了几位条件不错的侦查员潜入她的公司,但可惜的是,经过层层面试之后最后只留下一根独苗,做的还是前台工作,平时很难有机会直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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