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照例又歇息在一处野外的宿营地。
能做宿营地的地方,都是趟老了路的商队寻出来的,一般附近会有取水点,平坦开宽,容易发现不利情况——马匪或狼群。
草原上的狼群来去如风,是商队的大敌之一。
这些宿营地在去各部族的路上,若不是走惯商路的人,一般也不会知晓,没有老道的商队同行,光是在这渺无人烟的草原戈壁或是山间寻路,就是极可怖的一桩事。
汉时武帝征战匈奴,出征将士们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蛮子,而是——迷路,最悲催的自然是难封的李广。
厉大人有超时代的直播室随身,自然不会迷路,但他也不可能事事亲为,狄丘的大本营种种事宜更需要他坐镇,为了解决自家夯货出行格和勒这等陌生蛮地的迷路问题,厉大人做了两件举措,一是找熟路的老商队带引,二么,就是送予仲衡的“护身钱”——同频发生器可以标记位置。
中古时代的地图钟大仙当然有,但能翻出来的j-i,ng确些的地图,至少是地球近现代卫星技术出现之后的山川地理图,与大燕在时间纵轴上起码有二千年的差距,不要说人文、部族聚集之地天翻地覆,就连山川大河都变化不少。
而中古时代记载的地图,说是地图还不如说是写意山水画来得准确些,就算是写意的地图,也大多只有中原地带的,并无蛮地的舆图。
是以厉大人只得细细描了羌蛮之地的山川地理图,一式两份,一份让自家夯货带在路上比照,一份他在狄丘根据商队的行进位置,标下准确的宿营点、部族分布等人文信息,走通了这一趟,日后就不用愁迷路的问题了。
宿营地上点起了七八堆篝火,商队众人将车马围成一圈,纷纷歇息,伙夫也开始烤饼做汤。
黑甲军们按排分列,整整齐齐围成几排坐下,个个端端正正、身姿挺拔,静候开饭。
轮值的探哨与甲军们,盔甲不卸,警惕地分守四方,黑色的铁甲隐入夜中,微微泛着月光,直如凶神恶鬼,让人望之生寒。
“啧啧!”吴管事偷眼打量着周围肃整的军士,不住摇头咂舌,悄声与副手伍子道:“厉害厉害!这等军容,怕是连禁军都能比得过了。”
伍子也偷眼张望了会儿,有些不太服气,缩着脖子悄声道:“吴管事,这狄丘兵瞅着是齐整,您说能比得上禁军也太过了吧?!您老又没瞅过他们打仗,哪门子又瞅过皇帝老爷的禁军来着?!”
“呸!少他娘嚼舌,爷爷这招子看过的军伍,比你一辈子见过的人都多,还用得着看杀敌打仗?瞅那气势就知道厉害不厉害!”
吴管事眼一瞪,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伍子你可别招惹这狄丘兵,去!把咱家的路菜给烟青管事送去,让兵士们尝尝。”
“咱这路菜都是咸菜疙瘩,盐得发齁,有甚好吃的!看人家吃的那是啥好东西,还稀罕咱这……”
伍子撇撇嘴,很是羡慕狄丘兵们吃得那叫个香喷喷,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吴管事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一脚把这蠢货踹了个跟斗,低声道:“你这夯货!我等与他们分享自家的路菜,难道他们便不与我等客气客气?”
伍子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无声地赞自家管事的老j,i,an巨猾、老谋深算,闻着狄丘那路菜干粮的扑鼻香味,他一个筋斗翻起身,利索地跑向自家的大车,忙不迭地去“分享”路菜了。
烟青收到伍子眼巴巴笑眯眯送来的一堆黑乎乎的咸菜疙瘩,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不住悄悄吸溜口水的伙计是个什么意思。
他嫣然一笑,也不小气,谢过吴家商队,让人拿来了自家商队的干粮与路菜,一一介绍,指点如何吃用。
“……这是锅盔,死面饼子烙的,放了一点盐,能存十天半个月,就是干了些。这是方便粥,绿绳系的是j-ir_ou_味,原色绳的是木薯味。这是油麦茶,可干吃,也可放碗里冲了水来吃,干s-hi由心。”
烟青将几样黑甲军中平常的干粮送了一份给吴家商队,却是听得那伙计的口水再也忍不住,咝咝直吸。
伍子尴尬地笑笑,谢过之后,捧着东西连蹦带跳地蹿回吴家商队,一帮子管事们很快分了个干净,个个都冲烟青笑着点头致意。
用这点东西换个善意,倒是便宜。
自家公子爷弄出来的东西,便是再简单,也是让人抢着要啊!
烟青笑眯眯与吴家管事们点头应和,叹口气也端起了自己的碗,再好吃的东西,它也经不住日日吃啊!
伸手摸摸下裳的角兜,掏出了个小布包,解开布包,里头是一小撮r_ou_干。他珍惜地从里头挑了一根长些的蜂蜜牛r_ou_干,犹豫片刻,还是r_ou_痛地换了根短些的。
然而将这短短一根牛r_ou_干塞到嘴里一嚼,香甜中带着微辣,松软又不失韧劲,简直好吃得要吞了自己的舌头!
可惜只有一小包,还是公子爷为那仲狐狸j-i,ngj-i,ng心烹制,试做时多的一点,让他手快抢了来。
烟青舔掉嘴边最后一点碎末,咬牙将那小包又收了起来,直冲着走到僻静处的仲黑脸磨牙,若是走通这条商路,给公子爷买了盐碱,再弄上几千条牛,谁还稀得抢你这点r_ou_干吃!
仲黑脸根本没扫烟青大管事一眼,将军伍安顿好之后,端了一份军粮走到边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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