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嘴唇,想回味一下味道,结果发现自己还真是囫囵吞花,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不由又拿了一朵放进嘴里,这次细细咀嚼,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甜蜜,反而有着淡淡的苦味。他不解,明明以前看无情吃花吃得很香啊。不死心地一直嚼到最后,花中的清甜才被他品味出来。追命发现感觉还不错,又大概是无情喜欢吃罢,无情喜欢的东西,追命总能品出甜来,何况这还是无情亲手送给他的花。
再拿起两朵,一朵给自己,一朵给无情送到嘴边。无情吃下花的时候,舌头不小心碰到了追命的指头。两人一怔,然后各自若无其事,无情继续吃花,追命继续喂花。
喂完一朵,又喂一朵。无情叹气,道:“三师弟,你让我先吞下去。”
追命笑道:“好。”果真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见无情吃完,赶忙又送上了一朵。
无情这回不张嘴了,道:“这些都是我给你的。”
追命坚持,拿花的手还停在无情嘴边,一副无情不吃便誓不罢休的样子。反正吃花也不可能吃饱,追命觉得看无情吃花,比自己吃花,开心多了。他道:“大师兄你吃了这朵,我就再吃。”
无情无所谓地道:“你吃不吃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果然啊,追命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因为刚才无情说了喜欢自己,便高估了自己在无情心中的地位,是一件很不对的事。
无情倏然一笑,道:“行了。我吃,你也吃。”
也从追命的手掌中拿起两朵野姜花,一朵喂给追命,一朵自己吃下。
吃花真的一点也不饱肚子,但无情和追命吃到最后,均觉花朵的滋味像蜜,比什么甜食都好吃。无情觉得自己从前吃过的花,都没有这次的花甜。一大捧野姜花被他们快速地消灭光了,追命转而好奇起那个像一弯月似的暗器。
一弯月。
暗器的名字就叫一弯月。
无情道:“前不久新造出来的。”
可以带着由它斩下的东西往回回旋,回旋到主人的手里。还没来得及在战斗中试用一试,今日第一次用,却是为了给追命摘花。
追命从无情手里拿过一弯月,那微弱的淡黄色光芒,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美,他道:“大师兄,我试一试?”
追命看着一弯月,无情看着追命,看了一会儿,道:“行。”
追命一笑,手腕一转。
会武功的人自然都会几手暗器功夫,追命使得潇洒,一弯月直飞而去,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轻轻松松又飞斩下好几朵姜花。
然后,它落地了。
还伸着手准备接回转的暗器与姜花的追命愣住了。
无情憋住了笑。
追命看似不满,道:“大师兄,笑什么?”
无情挑起眉毛,道:“我有笑吗?”
追命叹气道:“你笑没笑,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起身走去墙角,捡起了一弯月,又摘了几朵姜花,边往回走,边道,“术业有专攻,暗器我比不上你,不过——”
说到这儿,追命一怔。术业有专攻,暗器他比不上无情;腿功他比得上,可是他不能说,也不忍心说。至于轻功……这个无情还真能和他比。
无情从他手里拿回一弯月,笑道:“术业有专攻,腿功我比不上你,所以我哪里敢笑你啊,三师弟。”
大师兄永远比自己还坦然,还无所谓,追命转动着手中姜花,笑了一笑,也没话说了。
无情看着那几朵姜花,眼皮跳了几下,清清嗓子,他道:“三师弟……我们……”
追命见状,便知无情是不想再吃花了,却故意道:“怎么了,大师兄?”
无情果断地道:““你还没吃饱罢?我们去厨房吃点东西?”
追命几乎是立刻答应了一声:“好啊!”可说完又想了想,“这会儿都半夜了,除了我们,其他的人早都睡了罢?”
无情道:“我们去我们的就是。”
追命道:“可我们在别人家里,这样不会打扰到人吗?”
无情笑道:“我们的轻功,会打扰到人吗?”
追命哈哈一笑,再次起身,拿起了放在一旁地上的二胡。
无情疑道:“你做什么?”
追命笑道:“你送我的东西,”他是很宝贝的,“我敢不收好吗?大师兄你等等我,我先把它放回屋去。”
像是收藏珍宝一样,追命拿着二胡进了走廊后面的房间,无情转过头,视线一直向着追命。而追命把二胡放好,背对着无情,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胡琴琴身。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连忙又抬起头,大拇指不禁地摸着胡茬子,自嘲地笑,要是大师兄看见了,该是笑话自己了。
转身,追命重又走到走廊,对着无情笑道:“大师兄,我们走罢。”
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追命身体一振,仿如离弦之箭,向着空中一飞。便在他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影,无情使起轻身功夫,只在瞬间跟上了追命。
“咦,刚才怎么忽然觉得有一阵风?”
“有吗?秋天,风大,正常。”
“也是,继续巡逻罢。”
严家是武林世家,夜里自也有人守夜巡逻,两个严家弟子对完话,无情和追命已飞至厨房前端。飞跃中,无情一弹指,一枚飞蝗石打开了厨房窗户,一声未响。
下一刻,无情和追命已一齐坐到了厨房的椅子上。
追命道:“大师兄,又是你赢了。”
无情道:“我们一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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