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廷和和梁储联袂而来,彭玉臻心里不用想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显然是因为那封奏折的事情。
之前一直患得患失,事到如今,彭玉臻反而坦然了,起身笑道:“杨阁老,梁阁老,两位阁老联袂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廷和笑道:“刚刚通政司递上来了一封奏折,我对这封奏折存有疑惑,所以过来问问!”
彭玉臻摇头道:“什么时候通政司竟然还有封剥奏折的权利了?”
梁储皱眉道:“并不是封驳奏折,只是觉得这封奏折若是发出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为了慎重通政使才来了内阁,事实上这封奏折确实有问题!”
彭玉臻沉声问道:“那不知梁阁老觉得这封奏折有什么问题?这封奏折的处理不合规矩吗?”
这封奏折的流程确实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梁储摇头道:“没说它不合规矩,杨阁老和我只是觉得彭阁老的处置不妥当!太祖皇帝有训,片帆不得下海!”
彭玉臻沉声道:“此事并非没有先例,永乐朝有郑和七下西洋!”
梁储眉头一皱沉声道:“出海之事劳民伤财,所以太宗皇帝七下西洋之后就搁置了!现在却要重新组织船队,这不但是违背祖训,而且如今国库空虚,根本就没有财力支撑!这封奏折完全就是罔顾百姓,罔顾江山社稷!”
彭玉臻听了沉声道:“梁阁老说的未免太重了吧?这又不是组织一支当年七下西洋那样的庞大船队!不过是拼凑几十条福船罢了!都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所以皇上也没打算从国库出银子!梁阁老这罔顾百姓,罔顾江山社稷之论就无从谈起了!”
“这些年来,国库紧张,水师颓废,水师的战船根本就得不到维护,都烂在了水里,再这样下去,水师怕是要无船可用了!那还叫什么水师?”
“虽说承平日久,但是如今海上并不得安宁,屡有海盗上岸侵民之事发生,已有愈演愈烈之势,若是无水师可用,如何防备水患?皇上决意组建船队,可以重建福船,这是利民利国之事,有何不可?”
梁储听了,无言以对,半晌方道:“朝廷的政令是禁海,如今连朝廷都要组织船队出海,这禁海令如何服众?恐会引得民间争先出海!”
彭玉臻听了忍不住讥讽道:“现在东南沿海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梁阁老竟然不知道?要想真的禁海,那更要发展船队!若是连船队都没有,水师颓废,如何禁海?”
梁储听了脸色一沉,沉声道:“皇上这是与民争利!”
彭玉臻听了冷笑道:“与民争利?不服朝廷禁令,出海走私的人也能叫民吗?这次赈灾朝廷用的哪里的银子?若是内库也没有银子的话,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河南发生易子而食的惨剧吗?”
梁储听了默然,彭玉臻顿了顿,慨然道:“我知道两位阁老对我有偏见!我不是廷推入阁,而是张提督向皇上举荐的!那****与张提督偶遇曾经聊过海上的事情,相谈甚欢。”
“我入阁也是一片拳拳为民之心!这封奏折,我思虑良久,深为赞同!如果两位阁老觉得有异,可以奏请皇上,至少我是问心无愧的!”
杨廷和听完了所有的话之后,这才叹道:“这封奏折一旦发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是要慎重一些的好!以后再有这种敏感的奏折,希望彭阁老不要擅自决定,还是要大家商讨一下!”
彭玉臻低头道:“是我莽撞了,几十条船而已,本以为是一件不大的事情!以后我会注意的!”
杨廷和和梁储离开了之后,梁储沉声道:“杨阁老,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豹房!”杨廷和淡淡道。
“这事儿皇上已经准了,背后又有张知节的影子,咱们就算是去见皇上,也很难有个结果!”梁储沉吟道。
“那梁阁老以为呢?”杨廷和反问道。
“不妨去见一见张知节,这事儿会在朝廷里引起轩然大波,他也会被推在风口浪尖的,难道他就不顾及一下后果吗?”梁储沉声道,显然上次张知节十分痛快的去劝说正德皇帝赈灾给梁储的印象太好了。
杨廷和苦笑道:“张知节为了这封奏折,连内阁首辅李阁老都都对上了,他这种决心,你觉得几句话就能把他劝回来吗?”
梁储听了默然,然后沉吟道:“如果劝不动张知节的话,那,又如何能劝得动皇上?”
杨廷和听了之后笑道:“行不行,总得试一下!”
梁储听了禁不住目光微闪,他似乎有所觉察,杨廷和对此似乎并不十分上心,更像是在走一个过程。
正德皇帝刚刚搬回豹房,听说杨廷和和梁储求见,对身边的张永笑道:“瞧瞧,到底还是来了?什么时候朕能省心呢?传他们进来吧?”
杨廷和和梁储行完礼之后,正德皇帝笑问道:“两位阁老有何事啊?”
杨廷和躬身道:“皇上,臣这里有一封奏折,似有不妥之处!”
正德皇帝有些不在意道:“哦?呈上来吧!”张永将奏折接过来呈给了正德皇帝,正德皇帝瞄了两眼就放在了案子上,沉声道:“这封奏折朕已经批示了,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此事也有先例,太宗朝曾有七下西洋的壮举。这封奏折说的也不无道理!海事废弛,常有海盗侵民,重建船队也很有必要,的银子,你们也不用瞎操心!”
“东南沿海走私之事极为猖獗,海禁的政令形同虚设,总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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