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受了风万侯的鞭打风筵救下他,把自己爱吃的东西推到他面前;成年再回风家挑衅风万侯,也是风筵挺身受罚护住了他;一早将寒叔和冯大留在外围,只为日后危险时能保护他!
赤足牵马当众挨鞭,只为消他心头之恨;受了同宗苏家的气,小葱豆腐宽他的心;去茶楼遭学子轻视,沽酒切r_ou_醉个痛快……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翻开的书页,说得的说不得的,苏冷清知道自己完了,似掀掉镇妖塔上的灵符,那妖气一下子放出来,遮云蔽日飞沙走石,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也只等它来吞噬自己。
风筵不是不懂他这个人,只是不懂他的引经据典;他也并非不能直白,只是偏偏就要刁难,就是要风筵听不懂!
如今风筵已经去了,借用温玉怀的一句话,饮下孟婆汤再世为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不会再纠缠苏冷清,他们的缘分就算尽了。
苏冷清想到尽了,眼中暗流停止,就似浪潮退去,露出亘古洪荒。
趁着阿辰没留神,苏冷清抽出乌鞘剑,往自己的腕上切去。阿辰先没明白他要干嘛,但等看穿他的意图时,手指一弹打歪剑身,剑又回到他的手中。
苏冷清便在此刻倾身,脖子擦着剑锋而过。乌鞘乃是一口旷世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眨眼血就喷ji-an出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冷清知道抢不过阿辰,那切腕子的动作是假,等夺剑时抹脖子才是真。
谁都没有他会计算,阿辰不如他心思细密,风筵更是蠢笨不如他,但任他怎么算都没算到,其实是他离不开风筵,花离了牛粪无法存活,当初讥讽温玉怀的话成了谶言!
阿辰看到急涌的血,那神情越发吃惊,这些年没见苏冷清脾气越发厉害,说不过几句话就抹脖子,这寻死觅活是为哪一桩?!
苏冷清瞪着阿辰,拼尽最后力气说,我一直等着你来,把我葬在白桦林子……
说罢,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阿辰将苏冷清放在桌上,按住脖下止血x,ue位,好不容易止住涌势,正想替他上药包扎,就听门外窸窣动静。
阿辰开门就瞧见□□手,大白天就躲在屋脊上,照得箭簇闪闪发亮。弓箭手功夫不到家,毛手毛脚又沉不住气,若不是阿辰拉得够快,一箭怕要s,he穿温玉怀!
阿辰包里翻出金疮药,洒在苏冷清的伤口上,动作利索包扎好了,淡淡道:“看紧了,伤口再扯开,神仙都救不了!”
☆、第四六章
温玉怀听出名堂,愣愣看他道:“他自己弄的?”
阿辰背起包袱,拿起宝剑道:“等他醒来,你问他吧!”
温玉怀心想那完蛋了,凭苏冷清的执拗脾气,醒来肯定再抹脖子,但这究竟为啥呀?早上还是好好的,没见着任何端倪,这会子见了段辰,怎就得了失心疯?!
莫非……
温玉怀思绪百转,竟生出荒唐念头,苏冷清喜欢的是段辰?!要不然怎解释他不娶妻?怎解释他起初不肯见段辰,见了之后又寻死觅活?!
阿辰皱眉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
温玉怀呕得要吐血,又一次在段辰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阿辰皱着眉头说道,他打小就这脾气,也就风筵忍受得了!
温玉怀尴尬至极,急着掩饰自己,就端起官架子,威风道:“总之,苏大人没清醒前,你就是嫌凶!”
阿辰露出嫌恶神情,在西王府听多了去,一个个虚伪做作。
温玉怀当即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这个脸,死撑道:“你早就被包围了,乖乖束手……”
温玉怀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足尖一点飞身上梁,打开天窗就欲逃走。
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他讨厌多做纠缠,又仗着艺高胆大,便想强闯出县衙。
这些年为王府做事,死里逃生次数多了,这种阵仗不算啥了,搁平时只是小菜一碟!
眼见他要走了,温玉怀心里一急,再顾不得面子,仰头喊道:“他还没苏醒过来,你走了我该怎办?亏你还是风筵兄弟,一点情分都不肯留?!”
阿辰听得一愣,低下头去看他,就见他涨红脸,神情无比委屈,气咻咻道:“你们都走了,就丢我一个人,谁要待这鬼地方……”
这话一说出口,温玉怀自己都愣了,直愣愣看着他,片刻眼眶红了,委屈得掉了泪,活似被人遗弃的孤羊。
前阵子有人想杀苏冷清时,温玉怀就想没有苏冷清的官场,他一个人还能走多远,敢不敢步苏冷清的后尘,跟那帮贪官污吏继续开战?!
但思来想去的结论是,他没苏冷清那般无畏,许是心灰意冷辞官归去,江浙一带是不打算待了,家乡又有个烦人的周心冥,想来想去也只能远走异乡。
好在后来这一战赢了,苏冷清依旧挡在面前,稳稳坐着姑苏知府,整天y-in冷着一张脸,就跟没赢那会子一样。温玉怀跟他一根绳上蚂蚱,苏冷清要是翻船了,他也会被浪淹死。
这会子苏冷清自己作死,温玉怀不免伤怀,竟有兔死狐悲之感。偏偏又遇到一个见死不救的阿辰,真枉费风筵把他当成好兄弟!
紧跟着,署房呼呼啦啦涌进一群人,三个捕快撞开大门冲进来,八扇窗户同时被人撞开,一个个高叫着保护大人,但房内除了受伤的苏冷清和温玉怀,哪还有半个人影?!
捕快们都涌进来,温玉怀伤心归伤心,还得拿出个官样,说是遇上蒙面刺客,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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