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使劲摇了摇头,将铃铛摇晃的跟上课铃声似的。
两人站定,滴答滴答的声音却逐渐清晰,像是在靠近过来。
水声越近,声音越密,本来只是水滴落地,等到了他们近前却变成了雨水瓢泼。
雨幕之中一个声音接着响了起来:“一吐息,有水九千二百四十四亿八千六百三十七万五千零一滴落下。”
徐大嘴角抽了抽,道:“七爷,我听懂了他每个字,怎么这些字合起来,我就听不懂了?”
王七麟也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沉声问道:“你是阴差?”
声音再度响起:“一吐息,有水八千六百四十六亿五千一百六十五万二千二百四十零一滴落下。”
王七麟抱拳行礼道:“在下听天监平阳府铁尉王七麟,拜见阴差大人。”
一个人影终于出现,他站在雨幕中说道:“这里不是听天监该来的地方,你有玄猫天狗陪伴,还有一个昆仑奴仆役,那你是天子五坊中哪一位坊主家的公子?”
八喵九六昂头挺胸,徐大心态崩了:“你说什么?昆仑奴?”
人影在雨幕中说道:“你家仆役好没有礼貌。”
王七麟微笑道:“大人误会了,这是我的兄弟,他不是昆仑奴,只是长得高大一些黑了一些胡须密集了一些肌肉发达了一些……”
“这不就是昆仑奴吗?”人影打断他的话说道。
徐大拦住王七麟低声道:“直入主题吧,七爷,我昆仑奴就昆仑奴。”
王七麟道:“阴差大人,在下有一位属下的阴魂好像由于误会被您给拘了,此次在下冒昧走阴,便是想要与您仔细说说这事,想要与您解除误会。”
人影说道:“武大三?”
王七麟欣喜道:“不错,正是武大三……”
“没有误会,他悔庄,按祭鼎赌局的规矩,我收走他的阴魂。不过他不会死,身躯还会苟活到阳寿将近之时。”
“悔庄?”徐大下意识的反问道。
“悔庄!”人影笃定的说道。
王七麟看向徐大,徐大低声解释道:“悔庄是赌桌上的事,就是庄家开了局,你投注了,然后又反悔了,把筹码给拿了回去。这样庄家自然不乐意,就要惩罚这么干的人。”
“所以,七爷,老蛤蟆又它娘给猜错啦!他说木马和腰刀被当做了祭品,小宝和阿三抢祭品所以遭到阴差报复。压根不是啊,这阴差说了,那祭鼎是赌局……”
王七麟心里一沉,道:“小宝的木马阿三的刀是筹码,他们本来下注了,结果又收了回来,阴差是庄家,庄家不乐意了,所以要收走他们阴魂当做惩罚——难怪小宝刚才看到阿三就说‘你也来了’,他们两人是一样的遭遇!”
雨中人影摇头:“不,阴差不是庄家。阴差,是赌徒!”
四周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个个影踪,若隐若现,飘渺不定。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被围住了!
雨中人影又问道:“你们此行,是为了带回武大三的幽精吗?”
王七麟说道:“是的,我要将他被你们扣押的魂带回去,请问有什么条件?”
雨中人影说道:“没有条件,你带不回去!除了胎光魂,武大三其他的二魂七魄都已经不属于他了!”
王七麟恳切的说道:“阴差大人请高抬贵手,此事着实是误会,不论武大三还是王小宝都不知道祭鼎的禁忌,还请大人……”
“不必说了,他们不知道,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命中该有此一劫!”雨中人影的声音逐渐变得高傲。
王七麟和徐大还想再说,雨中人影声音陡然严厉:“无需再说!你们当这里是鬼市,可以讨价还价吗?我耐心已经耗尽,看在听天监面子上,我放你们离开,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你放我们离开,不是看在听天监的面子上,你是留不住我们。”王七麟缓缓的说道。
对方既然不肯让步,那就只能撕破脸!
八喵和九六耳朵最灵光,听出他语气转变立马开喷:“喵呜喵呜!”“六六!六六六!”
九六老规矩,一边喷一边蹦跶,呲牙咧嘴瞪白眼,超凶!
王七麟运行金刚横练神术,奇经八脉阴阳二气流转,双手开始掐内狮子印:“既然不能谈,那我们就打!”
“且慢!”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出现,黑暗中响起马蹄声,一匹纸马拖着一辆纸车出现。
赶车人是个清癯的老人,他有一只袖管空空荡荡,用一只手来赶车。
车内有女声幽幽的响起:“此地不比旁处,仓大人、二位大人,您三位能否给奴家一个薄面,不要在此地起冲突,若有矛盾,我们按照规矩以赌定胜负,何如?”
王七麟心里一喜,顿时认出这辆车的身份。
赶车的是孟友木,车内的则是曾经去牌坊乡找过孟友木的马面罗刹静娘。
缘起缘灭,他们竟然在这里相遇了。
马面罗刹似乎不是小角色,雨中的阴差很快说道:“既然静娘从中说和,在下自然不会扫你面子。”
徐大搓了搓手,问道:“赌什么?六博、双陆、打马、骨牌……”
“天地之道!”阴差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是你们阳间凡人打发乐子的小把戏,不值一提,在这里我们赌的是天地之道!”
车中静娘说道:“不错,就像这位阴差大人擅长数水记遗,他能算某时之间,一场雨落下多少雨滴。二位大人须知,这数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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