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节慈惠堂
年轻的女孩子当然有人要买。实际上他们一家刚落脚到庙里不久就被人盯上了。先是有几个人牙子托人来关说,有说富贵人家要纳妾的,也有说要大户人家要买丫鬟的,身价出得也不低。把6家娘子说得直心动――与其这样一家人奄奄待毙,不如给女儿个出路,换些银子。倒还是6白有些见识,听了之后挣扎着说万万不可。
“但凡正经人家,纳妾买丫鬟进门无一不要铺保的――最少也要本地知根底的人家,”他喘息着,“我们是外来流民,又没有铺保,这样说买就买的绝非善主,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不要让女儿落了火坑!”说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又翻了白眼。一家人又哭又喊又是按摩,好歹又让6白喘过一口气来。
人牙子见6家不肯卖,除了百般游说之外还雇佣了几个专事勾引妇女的无赖子弟来勾引6橙。幸好6橙打小就见惯了这种事情,不为其花言巧语所动,6守业看管得也紧。
但是生计的问题始终没法解决――想让儿子找地方去当个伙计,没有铺保无人肯收留,只好打些散工度日,6守业不比农家子弟,干不了体力活,赚不了几个钱。
一家人正穷途末路之际,慈惠堂的人出现了,没费多少口舌就把他们收容到堂里去了。
慈惠堂是广州站开办的一所专门的善堂。原因是广州站收容的难民的行为开始变得引人注目了。他们收容的难民不但数量大,而且持续时间长,很难长期的掩盖。
现在办理收容难民事宜的是起威镖局。但是许多人都知道起威镖局是受紫诚记的差遣在办这事情。这样大肆收容难民,收容来的难民又不知去向加上他们贩卖澳洲货的背景。广州城里很自然的就出现了这样的流言:紫诚记在向澳洲贩卖人口。更有人把他们收容孤儿的行为说成了是用童男童女熬炼“澳洲秘药”,水晶镜子就是用这种药物做出来。
大明政府虽然对自己的百姓死活不甚关心,但是被贩卖到海外去这样“有损天威有辱国体”的事情还是要过问的。幸而平日里广州站各处打点的足,又有高举和粱存厚等人关说,事情才没有闹大。
但是这件事情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再继续这种模式是有危险的,就算官府不管,被别有用心的人一煽动,百姓起来闹事他们也吃不消。当年外国传教士到中国来传教,办理慈善事业收容孤儿弃婴遭到民众怀疑时常引“教案”就是个教训。
主持这件事情的张信还有另外一种隐忧:大量收容难民,这在古代很有造反的嫌疑。所以张信觉得必须尽快为广州站的行为找到一个掩护。
张信和大家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把粱存厚拉入伙,专门搞个善堂公开活动,不要再用起威镖局出面――起威以镖局的身份干这个,实在是过于可疑了。
梁公子平日里怜老惜贫,对慈善事业很热心,以他官宦子弟的身份给移民工作打上保护伞再合适不过。
当下郭逸备了礼物去拜见梁存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梁存厚果然对此很有兴趣,不仅当下答应出任善堂的会董,还捐助了一千两银子。合作的模式是典型的官商勾结:粱存厚主要出名,紫诚记专门负责出钱。郭逸又拉了高举和裴莉秀在紫明楼结交到的一批官宦子弟:吴芝香、董季重等人来当善堂的会董。这些官宦子弟原对慈善事业不感兴趣,但是经不起裴莉秀的软磨功夫,又听闻不需要花钱,无非是挂个名而已,也就都应了。郭逸又肯花钱,花了一大笔银子,走了总督大人小妾的门路,居然还搞了一幅王尊德的题字来镇场。
善堂就取名叫“慈惠堂”。里面具体经手的人员还是起威镖局原先的班子。张信把他们单独调出来成立了这个班子,直接在他掌握之下。随后,又从临高调来了若干可靠的土著干部充实队伍。
张信吸取教训,不仅仅在收容难民上做文章,还搞了夏季的施药施茶,冬天的施棉衣,平日里施粥施棺材等常见的慈善活动,不时还在广州城的两县里搞搞修桥补路。在收容难民上也不在仅仅专注于外来流民,还6续办起了“抚孤院”、“养老院”和“清节堂”之类的传统慈善设施来收容本地失去劳动力的贫民。
这些措施大大淡化了原先广州站原本大量搜罗人力的状况。但是搜罗流民的脚步张信一刻也没有听过。他命令慈惠堂组织专门的收容小组,每天走街串巷,出入各种庙观收容外来流民。只要合适的,立刻连哄带骗的带走。
郭逸在这方面毫不吝啬银子,将番禺、南海两县还有广州府的衙役、典史之类的小官小吏们全部买通,加上又有梁存厚这个世家公子的支持,搜罗人口的事情一直办得很顺利。
6家的模样虽然潦倒,但是一看就不是泥腿子农民出身。收容小组的人知道澳洲人对“城里人”很感兴趣,尤其是这家还有年轻的女孩子。没花多少口舌,6家就被收容了,随后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了,先是“净化”,然后就是签了卖身契,最后就直接到了临高。
6白被抬进了检疫营的专用医疗所,此地被单独隔绝开。这地方专门收容治疗生病的难民,一方面是避免人力损失和传染;另外一方面则是给大夫们练手用。卫生部把这里作为定点实习单位,培训的大夫、护士学员还有制药厂的各种新药都在这里获取经验。
病人在蒙古大夫、毫无经验的护士和不知疗效、毒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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