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监营虽然是全济州城,甚至是全济州岛上最气派最好的房子,但是看上去依然让人觉得寒酸――冯宗泽想起了当年参观永福宫的感觉:这也叫官府衙门么!
两人在被俘的监营管事吏的带领下漫游监营。
监营的建筑形式和大明具体而微,但是规模和气派差得很远。不要说很多元老们去过的山西几个明清县衙,就是海南岛上几个偏僻小县的衙门也比这个气派些。
“……这官德亭是世宗大王年间济州牧使辛淑晴大人修建的。后来成宗大王的牧使杨瓒重修。”小吏殷勤的说道――济州牧使和判官的陨命使得他愈珍惜自己的小命,免得惹恼了这伙奇怪的倭寇。
两人一起打量着这种很中国风的亭子。说是亭子,其实类似一座楼阁了,亭前是大片的空城,是用黄沙铺成的。此地是监营牧使和判官习练武艺几天前济州官吏们在这里射箭比试的箭靶还矗立着。
“世宗是什么时候人?”南宫无敌问道。
冯宗泽说道:“我也不知道,对了李朝用得是大明的年号,问问就知道了。”
当下询问小吏,小吏说年号是宣德。也就是说大致有近二百年的历史了。
匾额上的字写得很漂亮,小吏说这是世宗大王的第三个儿子安平大君的手笔。
“字写得不错。难得,难得。”冯宗泽这话说得自肺腑,他的字和大多数元老一样,除了签名之外基本不能见人。小吏倒是觉得莫名其妙――在他看来安平大君这笔字当然不坏,但是说不上难得。
监营虽然格局小了些,比起更寒酸的民宅来说,济州监营的房屋还是相当的考究:有高出地面的台基,全部采用砖瓦结构。屋子里面铺设有地板,还有地火笼和火炕。走进去很暖和。缺点是天花板实在太低,象南宫无敌、冯宗泽这样的个子。几乎一举胳膊就摸到天花板了。
“真让人觉得压抑。”南宫无敌不满的说道。
冯宗泽说:“房子盖得小是为了保暖……”
“北京更冷,也没见皇帝和衙门把房子盖得这么矮小吧。这济州岛不还是亚热带吗?”
“说是亚热带,其实还是会下雪的。冬天要到零度。和江南差不多。更别说现在是小冰河期。”冯宗泽说道,“你说得差别其实就是国力的差距。”冯宗泽和南宫无敌的在商场上自学韩语不一样。他是专门学得,所以对朝鲜历史文化亦有一定的了解。
“不说这房子,你看这桌椅,”冯宗泽拍了下桌子,“是松木和榆木的,别说和北京,就是比海南的县衙和大户们的家具又如何?”
“这倒是。起码在海南,花梨木什么的不是稀罕物。”
“其实明末的朝鲜是相当苦逼的。”冯宗泽满意的看到选为总指挥部的房子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散出消毒水的气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摘下了自己的绒帽,“小冰河期自然灾害频繁,大明和后金又都不是善茬,全都就近向这个邻居“打草谷”。南面是东江镇不断的要粮。西面是后金经常入寇。李朝穷于应付,居然还能混下去延续了三百年的国祚也算是奇迹了。”
1631年不过是李朝在明末清兴的半个世纪苦逼日子中的又一个惨淡年景。自春以来到7、8月旱灾,受灾面广。大王频繁求雨;8月之后各地又是飞霜和暴雨,一直到11月才有消停,以至大臣统统请辞以求平息天怒。本年5月后金又入侵安州等地,一直到7、8月才退兵。盘踞辽东半岛和朝鲜边境的东江镇生暴乱,都督黄龙一度被囚,岛上极度缺粮,不断要求运粮,李朝在自己很是困难的状态下不敢不从。
南宫无敌不满道:“你这是起了仁慈之心了?”
“当然,看到李朝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元老院的光辉还没有照耀到这里。我很痛心啊。”冯宗泽故作沉痛道。
“行,你这个小太阳就普照济州岛吧。”南宫无敌吼了一声,“冯将军,满赛!”
“满赛,满赛。”冯宗泽说道,“我们先来盘点盘点济州岛的战利品吧。”
占领三城。使得济州的至少一半人口落入了他们的直接掌握之中,
根据历史资料和审问被俘的官吏、缴获的簿册,他们大致知道现在的济州岛上有五万人口――具体数字李朝的官吏也不知道,如果按照簿册上的数字,不含军人在内应该有六万三千九十三人。但是被抓到的户房吏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世宗大王朝开始,在灾荒年月就准许本地人口迁徙到朝鲜本土去,多年来人口是处于外流状态,虽然有流人的补充,但是济州岛长期处于粮食匮乏的状态下,逃亡的人口很多。因而实有人口应该在五万上下
这些人口中,过一半集中在济州城里和附近乡村。这也是为什么冯宗泽要将大本营设在这里的缘故。此外,济州城本身还是出入岛屿的交通枢纽,正面对着朝鲜本土。
济州岛上的经常使用的,条件较好的港湾共有九处――正是“九镇”的所在地,而与朝鲜本土往来最多的,除了济州之外,就是在济州东面的朝天浦。当地有馆驿,有船只,专门承担朝鲜本土和济州岛之间的官方往来。所以在拿下济州的同时,薛子良已经受命去拿下了朝天浦,以控制了当地的大船和船工。
“我们应该立刻占领各屯所,把所有的港口都控制起来。”南宫无敌急切的说道。
“不碍事,我们就这点人,完全封锁全岛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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