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半年前薇拉身陷的噩梦困境一样,布鲁斯现在也陷入了这样一个环环相扣、不断循环往复的欲-望之海。
之前的薇拉是用了五天的时间才找出醒来的办法,换做是蝙蝠侠本人,在已经知道运作结构的前提下大概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清醒过来了。
可问题就是,扎坦娜又逆转了这个魔法的运行模式,将沉溺欲-望就会被困在梦里改为了唯有沉溺欲-望才能脱困。
这在旁人眼中自然是一种最快的解决办法,但是换做是蝙蝠侠,他宁愿扎坦娜没来帮这个倒忙——对于他本人而言,放纵比克制要难上一万倍。
婚礼的混乱场面化为乌有,感觉到怀中的女孩顷刻消失不见,布鲁斯终于松了口气,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正坐在跑车的驾驶座里,一只手还握着方向盘。
布鲁斯:“……”
这玩意儿果然还没完。
扎坦娜已经不见了踪迹,估计是先行离开了,布鲁斯及时地打转方向盘,避免了连人带车一头栽进河里的惨剧。
他一边开车,一边环顾左右,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身处何处。
他现在应该是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刚刚参加了一场夜晚的宴会——专门适用于正式场合的燕尾服、轻佻又不失华丽的手表、衬衫前襟的褶皱和口红印、发丝衣物里侵染的丝丝烟味和香水味……无一不在提示着他这一点。
而更重要的是,车后座上还斜倚着一个熟悉的纤瘦身影。
……是薇拉。
她身上穿着的裙子还是和他第一次去斯塔克工业产品发布会时穿的那一套墨绿色长裙,洁白的珍珠让本就洁白的皮肤越发剔透,她好似是困了一般,半眯着眼睛,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小憩。
通过路边的灯光,布鲁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女孩脸颊上不自然的红晕。
见此,他当即踩下刹车,探身向后查看薇拉的状态。
该说是梦境太过真实?在靠近女孩的瞬间,薇拉身上自带的那股蜜桃和柚子叶的轻柔香气就缓缓蔓延开来,他抽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了她身上比往日里更加浓郁的白葡萄酒香气。
粗糙的手掌盖住了薇拉的额头,又摸摸她滚烫的脸颊,布鲁斯这回是确认了:这姑娘估计就是喝醉了。
说不出的恼怒感上涌,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布鲁斯却也不由自主地因为女孩在自己面前毫无知觉、轻而易举地喝醉过去的表现而感到不悦。
……这算什么?
一个单身女人,一个足以让所有男人都心猿意马的美丽女人,就以这幅模样倒在他面前——这是笃定他什么都不会做,还是笃定他们之间绝无任何私人情感?
她信任他,他不爽,她不信任他,他也不爽,总之,就是不爽。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韦恩庄园,布鲁斯随手解开束缚脖颈的领带和衬衫最顶端的几颗纽扣,打开后座的车门,一手放到薇拉的腰上,就把面前的女孩轻而易举地捞到了怀里。
……她的体重太轻了,甚至都没有他的盔甲沉。
把她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一枝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玫瑰。
见此,怀中的女孩抬起头,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她的眼睛很努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用那双雾蒙蒙的双眼瞥了抱起自己的男人一眼。
认出了布鲁斯之后,她重新闭上眼,毫无反抗意识的任由布鲁斯抱着她往房间走。
滚烫的、带着红晕的小脸就贴在布鲁斯坚硬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脸颊和小口小口呵出的热气。
简直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对着他袒露腹部的幼猫。
布鲁斯:“……”
并不高兴,更不爽了。
重复一遍,这梦境真是该死的真实。连三楼里薇拉的卧室都还原得一模一样——当然,某人也是绝对不会承认,当初薇拉的卧室本来就是他一手操办设置的,在薇拉离开之后,又是他亲自收拾整理的。
这本来就是布鲁斯.韦恩的梦,如果不是他对那个卧室的每一寸每一厘都熟悉无比,也不会这么真实。
站在宽敞的大床边,布鲁斯犹豫了一下,才把怀里软绵绵的一团放在了床边,在坐在床边的女孩即将闭着眼睛倒下之前,他伸手扣出了薇拉瘦弱的肩膀,强行让她往自己的方向倾斜过来。
相较于身材消瘦、苍白脆弱的女孩,健壮高大的男人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朝着她压了过来,好似要将薇拉整个拢在怀里,他的蓝眸中酝酿着危险的风暴,神色冷冽至极。
“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鲁斯听见自己在质问对方,他的身体本能抢先于意识,在梦境的作用下开口。
“以丧失清醒为代价去换一个让对方松懈的机会,这是一个再愚蠢不过的决定。”
从这具身体本能的训斥而猜出前因后果,布鲁斯感觉到了“自己”本能地开始愤怒起来。
浓郁的酒味从女孩的呼吸之间溢满整个房间,身处其中,布鲁斯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小腹处油然上窜,周身的皮肤持续升温,闷热之下,他开始不断地冒汗。
他腾出一只手,直接把整条领带都粗鲁地扯了下来,连同厚实的黑色外套一块儿丢在光洁的地板上。
可哪怕脱掉了外套、扯掉了领带、解开了衬衫一半的扣子,那些流淌在血液里、环绕于腹部和胸腔的烈焰还是不可磨灭,甚至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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