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即便是陈飞卿偷偷地给他带糖葫芦吃,他明明爱吃得很,却还是吃了两颗就不继续了,说每天不能吃太多。
陈飞卿叹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想让你偶尔能轻松一点。”
皇上又笑了起来:“朕也不是很累,和你说会儿话,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陈飞卿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在皇上肩上拍了拍。
皇上更觉得好笑了,抬手呼噜了一下他的头。
两人对视而笑。
“公——”
公主赶紧捂住侍女的嘴,道:“嘘。”
她拖着侍女走远了一些,这才低声道:“什么也不许说出去。”
侍女点头,却又忍不住道:“皇上和小侯爷——”
公主板起脸道:“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许说出去!”
侍女的胆子却不小,道:“奴婢没有说出去,只是跟公主说啊。”
公主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她也憋得紧,一下子泄了气,坐在廊下的长椅上,望着花盆发呆。
侍女小心翼翼地道:“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公主恼怒道:“我怎么知道?”
她越想越生气。
木头脑袋陈飞卿原来不是木头,这就罢了,吃着碗里的还想锅里的,简直大胆,也不怕被皇上拖出去砍了!
不对,看这样子,皇帝哥哥根本没打算砍了他。
也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他?
不对不对不对,皇帝哥哥跟我提过很多次了,说如果我不喜欢陈飞卿就趁早去跟母后说——
公主捶了捶掌心,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的!
怪不得!
这门婚事全由母后做主,朝野上下也没人反对,皇帝哥哥和木头脑袋就不敢反对。可怜皇帝哥哥x_i,ng情好,一直都被所有人欺负,自己伤心难过也不说。那木头脑袋也不敢说,就看着皇帝哥哥伤心难过,原来还是个木头脑袋。
公主跺了跺脚,懊恼地道:“我也是个木头脑袋,怎么就没听出皇兄的言外之意呢?”
侍女讶异地问:“什么言外之意?”
公主道:“不行,我要去跟母后说,我要退婚!”
侍女赶紧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三个月后您就要嫁了。”
公主挥挥手道:“嫁什么嫁,我才不嫁,陈飞卿那个傻子,上回他打我一拳,到现在我还记得疼呢。”
侍女是这两年才调到她身边的,并没亲眼见到当年公主被打的一幕,却听人说过,此刻掩着嘴笑道:“都说是一拳定情呢。”
公主把小脸一板,侍女便立刻不笑了,咳嗽一声,附和道:“那个傻子。”
公主看她一眼,不满地道:“也不能叫他傻子,那我皇兄成什么了?”
侍女干脆不说话了。
陈飞卿从宫里出来,就直奔郑府,找郑小少爷商量开宴会的事。
当然他不能直说是为了给自己找帽子戴,只说是皇上闷得慌,想热闹热闹。
郑小少爷也在家里快闷出蛋来了,他倒是经常在府里开宴会,可开得多了就被家人禁止,生怕影响了他休养。
听了这事儿,郑小少爷手一拍,道:“好事儿啊!包在我身上,皇上想请哪些人?”
陈飞卿道:“青年才俊,最好还未成婚的,品行端正,相貌不要太糙,x_i,ng情好一点,对人有耐心。”
郑小少爷一愣,问:“这是吃个饭还是选驸马呢?”
陈飞卿心想,这不就是选驸马吗。
嘴上却说:“就照这个来,别管那么多。”
郑小少爷摆摆手:“行,也都行。不过我先问清楚了,是青年才俊都行,还是只要达官贵人的近亲?说起来,也只能要达官显贵了,不然也不准进宫啊。”
陈飞卿心想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但他又一想,本来也不能给公主找个随便的人选,便道:“达官显贵吧,靠得住一些,别等会儿混进刺客了。”
郑小少爷瞪他:“怎么说话呢?我认识的人会有刺客吗?”
陈飞卿赶紧给他道歉:“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认识那么多人,光找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已经够多了,人再多也不好,鱼龙混杂,难免的。”
郑小少爷道:“也对。不过我们得从头说起,皇上突然找这么多人进宫,得有个由头才好听。”
陈飞卿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觉得找他帮忙果然是对的,他整天在家里没事儿干,净琢磨这些东西了。
两人正商量着,陈树匆匆走过来,道:“少爷,宫里的人在找您。”
陈飞卿见他面色严肃,便对正口若悬河的郑小少爷摆了摆手,起身过去,问:“什么事?”
陈树低声道:“婷公主被掳走了。”
陈飞卿一怔:“谁干的?”
陈树道:“天牢里逃了一个犯人,叫铁尔孛。他潜入皇宫,本是想对皇上不利,却被公主救驾,反手将公主掳走了。”
陈飞卿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这铁尔孛不是个一般的犯人,他正是漠国大王子的心腹,多年前被捕,一直关押在天牢深处秘而不宣,即便是这两年中原与漠国交好,也从未提起过这事。中原从不承认抓了他,漠国也假意没有这回事。
陈树道:“漠国使者团昨日才进京,今天铁尔孛就跑了,会不会——”
陈飞卿抬手制止他说下去:“不管是怎么样,多说无益。立刻派人封锁京城,严密搜捕。他既然带走公主,想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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