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大队的日子过得是鸡飞狗跳。
不是互相伤害就是彼此构陷,可谓是斗嘴与黑料齐飞,挨打共反水一色。经过数日的磋磨,各方有胜有败,而沿途的沦陷之城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
譬如现在——
密林中,巨石边。烧一椰壳的水,卓无涯卷袖沉心,以精湛的太极手艺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趁司诺城不备之际,他迅速将咖啡放在纪斯面前,开启阴阳人大法:“大祭司,你偶尔也要尝尝别人的手艺,兴许能品出特别的滋味。常钻着一个味道,你不嫌腻吗?”
司诺城微愣,似乎有点看傻了。他以为卓无涯泡咖啡是为了邵修,怎么突然端给了纪斯?
还有,什么叫换个人尝尝味道……呸,换杯咖啡尝味道!他会泡各种口味的咖啡,一天八杯不带重样的,哪需要别人上手?
不知是出于哪种情绪,司诺城盯死了纪斯——刚刚抬起的手。
纪斯几不可查地顿了顿,食指险险地擦过咖啡杯的柄,立刻呈弧线拐弯,毫无违和感地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无缝衔接道:“正是因为喜欢喝,才常喝一个味道。”
司诺城别过头,专心致志地倒水加奶拉花,仿佛在做一道压轴的大餐。
纪斯轻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把它留给你的有缘人岂不甚好?”
恰在此刻,“有缘人”邵修抱着一大张叶子,里头盛满了各种爽口的果实。
他微笑着在纪斯身边落座,大声道:“大祭司,唯咖啡与水果不可辜负也,你不喜欢无涯的咖啡,总该喜欢我送的水果吧?”
“这可是我和老俞花了两个钟头采到的好东西,味道鲜甜,营养健康。既然不想换咖啡的口味,那就换个食物的种类。”
司诺城:……我感觉你们在针对我,但我拿不出证据。
拒了人一次,总不能再拒人第二次。纪斯的手落在巨石上,司诺城平静又不失速度地把泡好的咖啡推过去。下一秒,纪斯的手指穿过了杯耳。
卓无涯脸色微变:好一个暗度陈仓!
纪斯无半分惊讶,只顺其自然地举起杯子:“好意心领。就先放着吧,我喝完咖啡再吃。”
邵修无事献殷勤:“大祭司,那我给你剥橘子皮!”
可司诺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旁若无人地挪过一整片大叶子,坦然道:“野果总会再有,但光精灵亲手催生的果子就不多见了。”
他笑道:“我修炼时悟出了种树养树的法子,你们要是想尝尝我种的果子,不如把这些先让给我,就当是一次投资。而且,我也想巩固一下新习得的技能。”
卓无涯口蜜腹剑:“分你一半,留纪斯一半。”
司诺城笑里藏刀:“我的字典里没有‘只要一半’,我要的是全部。”
纪斯忽而勾唇。
众人:……
无声的硝烟开始弥漫,拉基握紧了他的羊腿,挪屁股坐到祁辛黎身边。讲真,坐在那个圈子里他有点毛骨悚然,像是要被活吃了一样!
“他们几个在搞什么飞机?”拉基轻声问。
祁辛黎翻了个白眼:“后宫争宠。”
拉基:……
于是,“战败”的卓无涯和邵修退居二线,憋着一口气钻进废城逮住怪物就打。堪称夫夫同心,其利断金,鏖战半日拿下了五分之一的地盘。
邵修暴打怪物狗头:“他俩就是有一腿,还不承认!一个恨不得包下对方的衣食住行,一个自觉地拒绝外人的示好,都走到这程度了还好兄弟?”
卓无涯一剑取了怪物的狗命,轻拍伴侣脊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过来人’。”
就像他,一开始穿女装是为了好玩,遇到邵修也就想逗他玩玩。谁知最后会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在遇到邵修之前,他甚至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一个男人。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互相吸引,哪是性别能抵挡住的隔阂。
他也曾迷惑过,怀疑自己天生是个双?
可直到邵修说“分手”,给了彼此足够长的期限,他才在一遍遍的问心中发现——我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而是,我只有对他可以。无论邵修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健康还是残疾,他都是他心中至高的唯一。
他爱他,爱的不是皮囊,而是灵魂。
正如世界上每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纵使身边人垂垂老矣,他们爱彼此的心也永远年轻。
“发现喜欢你,我也逃避过。就像你发现我是个男人,直接对我说了分手。”卓无涯低头与邵修额头相抵,“他们也是一样的,一如以前的我们。除非自己想明白,否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那两个人太骄傲了,所以……他们可以赢任何人,做成任何事,却输给了自己。”
“而我,虽然输给了你,但赢了我自己。”
卓无涯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回去吧,去看看那俩没出息的。”
……
鸡犬不宁的第三天,拉基拧下了森林之主的头颅,而觉醒者小队攻略了废城。
祁辛黎忙着找废城的粮仓,直忙活到傍晚才歇脚。彼时,邵修几人已经收拾出了落脚的地方,为了进一步埋汰司诺……不,为了增进团队伟大的友情,他们各施手段,第一次在圆桌上摆满了烤肉、野菜和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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