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扇界门的成功闭合,让司诺城看到了终结毁灭日的希望。
他悬浮于半空,在大瀑布的冲刷下探出手,轻轻地抚摸峭壁。只见那道贯穿崖体的豁口尽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整块峭壁光洁如新,几乎是瞬间恢复到数月前的模样。要不是他的能量没有散去,还覆盖在壁面之上,他真会觉得自己梦了一场。
此刻,司诺城想了很多很多,又觉得自己放空了,什么也没想。
身后传来衣袂摩挲的轻响,他隔着奔流的水幕回首,看向纪斯:“你带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目前的实力只够关闭未成形的界门。那么,我是不是要成长到你的境界,才能关闭伦多刚、魔窟之类的界门?”
纪斯挑开了水幕,厚重的流水一分为二,又像珠帘般被挂起。大珠小珠滚落,他在漫天水色的流光中向他走来。
不自觉地,司诺城的心跳再漏了一拍。
“你要是到了我的境界,除了事关宇宙存亡的大劫,其余什么都管不得,也不能轻易管。”纪斯站在他身边,而岔开的水幕缓缓落下重合为一,“牵一发而动全身,妄动一点因,或会错乱全局的果。”
“比如,这样——”
纪斯横过宙心权杖探入水幕,突兀地,一个巨大的黑影顺水落下,好巧不巧地“咚”一声挂在宙心权杖上。
纪斯抽回权杖一抖,就见一匹浑身湿透、腹腔裂开的狼滚落在地。
这是一头刚成年的公狼,体型足有半人高,獠牙齐整、利爪尖锐。若是不出意外,或会成为狼群的下一代王。可现在,它奄奄一息。
“打开天眼,看见了吗?”纪斯拂过狼身,司诺城凝神看去。刹那,世界变了模样!
他看见几十道流动的光包裹着狼,每一道都延伸往不同的方向,每个方向都是不同的生命轨迹。
灰败的光通往死亡的结局,它会跌落悬崖至死;猩红的光通向一条险路,它会带伤游过大河,前途未知。
它可能根本不会入这片森林,可能死在狼王争夺战中,可能离群索居成为孤狼,也可能成为首领坐拥整个狼群……
一匹狼,几十种结局,而在纪斯伸出权杖接下它的那秒,它身上的各种光线都在暗淡下去,只留下两道光。
一道是救它,让它活;一道是不救,让它死。
“这是什么?”
“是命运。”纪斯轻笑,“命运有无数种可能,通往无数个结局,而你的‘选择’成就了终局。”
“比如这匹狼,它在经过多重选择之后,落到了被水流冲下悬崖的结局,本该是死,却被我捞了回来。那么,我就是改变了它的果。如此,它活下来后做的事,我也会担一部分的因与业。”
司诺城脸色微变:“你……以后别这样教学,我又不是听不懂,犯不着让你去担什么因与……”
“可它做了好事,我得的好处就更大了。”纪斯慢慢补充道。
司诺城:……
不知为何,他悟了。
司诺城看看狼,再反省自己,又联想觉醒者的队伍。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们似乎跟这匹狼没什么不同,都是纪斯拿来薅羊毛的壮丁?
噫!
“小因可改,大果难承。”纪斯意味深长,“而我,最喜欢改小因套大果,就像下棋一样。”
到了纪斯的境界,就不能瞎掺和事情了。换句话说,他没到那个境界,还可以随便造?
改小因套大果,得到的好处会更多。而选不选择“改小因”,全在他自己的思考中……纪斯将命运送到他们手里,而选择将重组他们的命运。
是畏惧承担业力而放弃狼,还是搏一个可能拯救狼,不正是纪斯对他们所作的选择吗?
司诺城失笑摇头:“看来到了你的境界,话也不能乱说,梦也不能乱做。每次都是给暗示,幸亏你带的跟班是我。”
要是换了旁人,不是纪斯带不动,就是人完全领悟不了。
司诺城蹲下来,将手放在狼的伤口上。他不会什么医术,只知道输入能量,激活它的生机:“我救了狼,它会记住我的气味。如果活着回去成为狼王,那么一整个狼群都不会伤害人类。”
纪斯勾唇,他最喜欢的还是聪明人。
“我关闭了界门,那么因这扇界门打开所带来的死亡将彻底消失,我会得到足够的‘大果’。”司诺城翻着生意经,账目算得门儿清,“大果将增长我的实力,而我曾被你救下,换句话说,你也可以得到‘大果’。”
“甚至,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大果。”司诺城想明白了,“纪斯,你在造神,更想超凡入圣,你是这局棋里最大的赢……”
一根手指,就这么落在他的唇上。
纪斯俯身,长发倾落。司诺城抬眼,对上了他温和的目光。心跳如擂鼓,不知是为何,难道觉醒到深处心脏每天都会自动玩蹦极吗?
司诺城张了张嘴:“你……”
“慧极必伤,祸从口出,别让天道注意到你。”纪斯道,“如果你不小心折腾死自己,我会感到很可惜。”
一时间,司诺城全然失神,摁着狼伤口的手突兀一重!
下一秒,野狼条件反射地张嘴,嗷一声咬在他腕上。咬合叼住舔舐,一气呵成。
纪斯和司诺城看向了狼,狼本能地夹紧了尾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诡异的气氛全消,司诺城撩起袖口,发现狼的唾液沾湿处还有一道细细的口子在愈合。
这是关界门之后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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