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部山脉出发直达南部沿海,所费时间并不比横跨大半个中洲来得少。
不过,当司诺城歇了讲究的念头,只一门心思赶路之后,他们成功踩着第三天的尾巴进入了沿海大城之一的“葫芦口”。
葫芦口,这名字听上去像个村,芯子却是座实打实的城。顾名思义,它的外形近似双圆形构成,葫芦身接壤内陆,葫芦嘴安在港口,像极了一只沉浮在海上的宝葫芦。
古往今来,葫芦都有“福禄”的寓意。故而,葫芦口吸引各地大商来此经营,港口建起、大桥新开,发展的势头如同它的谐音般蒸蒸日上。
哪怕近期的沿海气氛紧绷,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也挡不住葫芦口繁华如昨。
而繁华,意味着人多。人多,基本心不齐。上头严防死守跟猫抓老鼠似的追人,下头哈欠连天跟狗拿耗子似的放行。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葫芦口这么大,每天来往车辆那么多,纵使能换班细查,也经不住三天时间的磋磨。更何况,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排查工作上心。
于是,司诺城和纪斯不仅顺利找到了住所,还有闲心到处乱逛,甚至……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彼时,他们坐在大城最贵的咖啡厅里,享受着近乎包场的清净。服务生端来蛋糕饮品,再去准备鹅肝羊排,他们一见两人的品貌着实惊艳又讶然,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优秀的职业素养取代了真情流露,他们送上最佳服务,又在退去后不曾议论客人分毫。不多看、不多想、不多听、不多议,这家咖啡厅的服务确实当得起最贵的价位。
醇香袅袅,司诺城抿了一口苦咖啡,问道:“沿海城市不少,怎么挑了葫芦口?”
“这儿距离鲸渡港不远,是防线最牢固的地方之一。无论是出海还是出行,都有被盘查的可能。我倒是无妨,但你——”
司诺城给纪斯的咖啡加了点糖和奶:“在围脖上放一句‘关我屁事’,明显是没有与官方合作的意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你的异常,你会惹上不少麻烦。”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比起这个,我更觉得你会把他们……”给团灭了。
纪斯笑道:“我不会主动害人。”他轻抿咖啡,觉得味道不错,“至于在重重眼线下怎么带你练手,去哪里练手,拿什么练手,这不是问题。”
“因为,葫芦口已经入了虎口。”
纪斯拿起餐刀,将糕点切成简陋的葫芦模样:“葫芦是吉物,有镇宅辟邪挡煞之效,还有吸福纳禄的寓意。看葫芦口的地形,嘴对四海,壶镇八方,不发达就没了天理。”
“只是可惜,人类在葫芦尾凿了隧道。”纪斯一刀将葫芦切成两半,“壶嘴吸进来的福禄,沿着隧道往外流逝,收不住了。”
“葫芦一破,既不能吸收气运,又不能镇压妖邪。风顺着隧道吹,要么把邪气散进内陆,要么把人气吹向外海。再被鬼域一冲,葫芦口便成了毫无防护的狩猎场。”
纪斯撵着半颗草莓,冲垮了两片蛋糕:“它们会顺着人味进来。”
“它们是指什么?”
“鬼物,一种你们可以理解为‘恶灵’的东西。”说着,纪斯吃掉了草莓,“沿海防线遇上鬼物,除了将士的一身正气能阻挡一二,枪炮之类起不了任何作用。”
换言之,普通人遭遇鬼物,只剩非死即伤的下场。
“它们喜食人类。”
司诺城:“怪物都喜欢吃人?”
纪斯轻笑,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它们喜食人类很正常,‘人’本身便是最佳的‘器’。”
“器?”
“心脾肺肾肝,是小五行;生辰八字,是大五行。血肉精华,灵魂力量,精神意志,人是充满无限可能的器,同时也是怪物最钟爱的食物。”
想要不变成食物,那就只能把自己打磨成强大的武器了。
纪斯戳起一块鹅肝,补充道:“虽然鬼物很难对付,但意外得适合你练手。你只需要多走夜路,就能……”
恰在这时,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城哥?”惊喜的语气,夹杂着丝丝恐惧,“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葫芦口要出大事了吗?”
是姜启宁。
司诺城回首,纪斯抬眼。由于话到嘴边没把住,纪斯几乎是看着姜启宁说出了后半句:“撞到鬼了。”
姜启宁:……
司诺城:……
无意识地利用公器最为致命,纪斯心头一咯噔:糟糕,言灵了。
姜启宁委实倒霉,买艘游艇出海,遇到蛇了;难得出来会友,被言灵了。估计等会儿走夜路回去还要撞个鬼,这体质非酋得也是没谁了。
司诺城自然地接过了话,瞄准姜启宁道:“你这话说的,就跟撞倒鬼一样。”
无意识发动的双重撞鬼暴击!叠加!
纪斯:……好吧,双重言灵。
大祭司看向姜启宁的眼神无比慈爱又饱含同情,可惜后者没觉得哪里不对,还接过话嘻嘻哈哈:“嘿,这可不,我不仅撞了鬼,还撞了个最凶的!”
纪斯:……
自己咒自己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三重言灵的叠加,后果怕是不能善了。只是,这乌龙事因他而起,此人也颇为无辜,打成的死结总得松一松。
罢了,届时陪他走一程吧。
“城哥,这位看着脸生,是……”姜启宁打量着纪斯,只觉对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雅。这颜值、这气质,要么是跟城哥一道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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