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听琳琅说完这话后,这才不慌不忙开口说道。
“我今日过来并不是为师兄求情。是师叔请我过来一同问责,做个见证。”
“做见证?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但不是来求情的,反而是来落井下石看他难堪的吗?”
少女对此不置可否,她抬起手摸了摸林一的羽毛。
因为一会儿就要离开,林一也懒得变幻成人形,就这么以灵兽的形态站在她身边。
感知到苏灵碰触自己,他也没避让,稍微歪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以示安抚。
琳琅见苏灵这般态度,她又恼又气,要不是这个时候沉晦在,她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扔一道白绫过去。
“苏师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心狠!伏危当时并非故意伤人,你为何不愿意放过他!你如今已经和他断了干净,当个陌路人也好,为何要这般置他于死地?”
“不是我心狠,更不是我非要置他于死地。师姐喜欢师兄,这我知道,可不想你为了袒护师兄竟然能这般颠倒是非。”
苏灵清丽的脸上似霜雪覆上,月光清冷,将地面也落了白霜。
她原本不想和琳琅费什么口舌,却不想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什么锅都给扣上来了。
这苏灵便不能忍了。
“从一开始我上的是清竹峰,请引我去剑冢择剑的竹师兄,我从没有让谢师兄陪我去过剑冢。结果最后受伤的是我,我也并未先来状告他一番,怎么就是我心狠了?怎么就成了我非要置他于死地了?”
“你……”
琳琅被质问得脸色沉郁,她憋着一口气很想要开口再反驳什么,最后却是谢伏危沉声制止了。
“够了师姐。”
青年从苏灵过来到现在,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分毫。
“今日之事全在我,我甘愿受罚。”
“而且师妹是宗主请来的,自然不存在什么落井下石一说。”
“宗主马上就要引九思了。师姐身子弱,为了避免一会儿天雷落下伤及到师姐,还请师姐快些离开吧。”
别人如何说琳琅倒不会太过在意,顶多也只是气上一会儿。
可如今谢伏危明确站在了苏灵那边,她整个人都如坠入冰窖一般手脚冰凉。
“好,好。原是我多管闲事了。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琳琅眼眶泛红,咬着下嘴唇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
见青年的视线像是黏在了苏灵身上一般,不分给她分毫。她心下如针扎,疼得喘不过气来。
“这九思既是你自己求的,那你便好好受着,我也不再管你是死是活!”
“谢伏危,这一次你若没事不代表下一次,你早晚会被她给害死的!”
她说完这话后红着眼眶跑开了,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苏灵一眼。
这引九思只需要一人见证即可,而谢伏危也不愿除苏灵以外的人瞧见。琳琅不是当事人早晚都得离开。
却不想最后是被谢伏危给活活气走的。
苏灵被琳琅瞪了一眼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听了谢伏危的话,瞧着他对琳琅冷淡的态度一顿。
她没忍住线了下眼皮看他,却不想刚好和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青年一怔,唇角不自觉朝着她上扬了一些,笑得腼腆,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苏灵被自己这个形容给恶心到了,她身子颤抖一下,别开脸不再看谢伏危。
谢伏危心下一沉,垂眸敛了眼底情绪。
而后他斟酌了下语句,哑着声音这般小心翼翼询问道。
“师妹,你的伤好些了吗?”
“死不了,不劳你挂心。”
他更难受了。
青年长长的睫羽颤颤巍巍,眼尾又泛上了绯色。
沉晦看不下去了,他从一开始琳琅说话到现在就没打算插.进去说什么,全让他们自由发挥。
可不想自家蠢徒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人刚说了一句,就把这天给聊死了。
“哭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受了这么点挫折就知道哭?说出去丢不丢人?这雷鞭还没下来,你哭什么哭?”
谢伏危一愣,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不其然,又是一片湿润。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问心了之后,自己就好像个哭包似的,根本控制不住泪腺。
也是在之后,谢伏危才觉得心头总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好几次都呼吸不上来。
“我,我不是……”
“别我我我你你你了,去青云台那里站着。一会儿引雷鞭时候有你哭的。”
“好,我,我这就去。”
谢伏危可能根本没把沉晦的话听进去,他只觉得自己又哭了丢人,胡乱抬起手抹了抹眼泪,这才慌慌张张御剑往青云台那边过去。
“啧,没见过受惩处还这么迫不及待的。”
沉晦嘴上虽这么吐槽着,余光却一直隐晦的往少女那边落。
苏灵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她的视线虽然也往青云台那里看去,但是心中想的并不是谢伏危的事情。而是林风。
她想起了之前林一与她说的林风也曾受过雷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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