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星骑马出了永崇坊,在返回道政坊前,就先去了一趟东市。
春夏时节,物产丰富了起来,水果也多了些。
香瓜在井水里冰镇后了吃,清脆可口,吃着解暑极了。
家里人多,还都是大食量的,加之香瓜也能放,一口气买了六个拿绳子绑着,就驮在了马背上。
路途上没烹煮完的荤食和柳阿舅准备的肉类,都是腌肉,新鲜肉却是没有的,但下午卖剩下的肉多少不如一开市的新鲜,尤其是被白晃晃的阳光一照,看上去真有几分蔫了。
刘辰星摇了摇头,牵着马离开了肉铺子,转到一家食肆,买了一只烤鸭一只烤鹅,都是现成的,拿回去就能吃。
还有心再逛一下东市,无奈日头越发偏西,宵禁的鼓声也响起了,刘辰星只得翻身上马,赶着回家。
道政坊就在东市的东侧,骑马不到一刻钟,就进了道政坊的北坊门。
进了坊内,就不着急了。
宵禁期间,坊内的居民还是可以自由来往的。
道政坊内的居民,以官员居多,这个时候又是长安城即将进入宵禁之前,居住房内的居民都像刘辰星一样开始陆续返回。
坊内的十字巷和十字曲的路上,尽是骑马而归的官员,以及其后随行的仆从,当然也有个别女扮男装的娇俏小娘子也骑马归来。
官员们消息灵通,知道女皇给今科女状元在本坊赏了一座宅子,又是多少和刘辰星有过一面之缘的,虽坊内的路上也有男装丽人,但官家小娘子们会打扮,身上的男装多华丽,还要薄施脂粉,哪有刘辰星这种素面朝天又一身布衣的?
所以,看上去都是骑马的男装小娘子,可细一瞧就有区别了。
再说彼此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各自住在哪里都心中有数,大家是什么模样也都清楚,也就刘辰星这样一个生面孔了。
如是之下,就依稀认出了刘辰星。
高官不说了,当然本坊高官也没几位,多是家境殷实的中层及以下的官员,念及时下最新的政令武举,正是刘辰星所提出的,且其不久将来又要到女皇身边当差,不管以后如何,现在看上去似乎比的女举子更得圣心,颇有几分欧阳内舍人的运势。
在其微末之时不交好又待何时?
这就在坊内的十字巷口,迎面有一个着青绿色的袍的青年官员,在马背上唤道:“可是今年殿试榜首,刘榜首?”
刘辰星勒马一停,在马背上叉手一礼,道:“客气,儿正是。”
青袍官员闻言眼睛一亮,亦是叉手,还以一礼,道:“百闻不如一见,刘榜首提出的武举广受好评,汝在殿试上所作文章,也颇受文人士子推崇,可说是为以后考官阅卷指了一条明路。”
场面话听听就可以了,但后面这一句却有些过了。
刘辰星摇头道:“郎君谬赞了,殿试上不过是儿一己之言,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无论州试还是县试,又或是省试,其考官都有丰富的阅卷经验,能够慧眼识珠选拔出朝廷需要的人才,儿是十分佩服的。”
听到刘辰星将恭维的话又推给了考官们,没有因为自己追捧的话就飘忽了,青袍官员笑容缓了一缓,心里对刘辰星的认识有几分底了,又见刘辰星马背上驮着不少吃食,这宵禁声越发紧锣密鼓地落下,也就不再多言了,自报了一声家门和官职,便抱拳离开。
有了第一个上来打招呼的,就有第二个骑马上前招呼的。
当然顶天也就三四个人主动来往,毕竟还有男女有别之说,再则也有存了观望的想法,要不是当作没有认出来,要不就是远远地点头示意罢了,更甚至见刘辰星马上挂了六个大香瓜,再一想起其出身,心下多少有些轻视,直接老远就走开了。
不过即使这样,刘辰星一一寒暄下来,等走到自家门口,宵禁的鼓声都停了。
有家人在一起的房子里就是不一样,才勒缰停马下来,自家大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不是说不远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这可是走了一两个时辰。倒是你阿舅都来了,偏你又不在。“柳氏一边说一边话不停地念叨道,“长安宵禁严,听着这一声声的急鼓,我真怕你赶不上回来怎么办?好了,这坊里的路上都不见一个人了,我们赶紧进屋里去!”
回到坊内时,西边的天空还是一片红烧云,现在却已经是紫红色了。
看着快要天黑的灰蓝色天幕下,柳氏一脸的着急之色,刘辰星左手牵马,右手就挽上柳氏的手,一起进了院子里,再把院门从里面拴上,安抚住了柳氏的心,这才甜言蜜语地道:“阿舅来了呀,那正好!我这在东市买了一只烤鸭和烤鹅,刚好添菜!所以回晚了,也是想着阿舅和阿娘你们,这才在外多晃悠了一会。”
接回了女儿,又将外面空无人烟的坊内道路关在了门外,心里踏实了,柳氏也有心说其他了。
提到胞弟柳文苏,柳氏一下就满面笑容,母姐姨妈式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笑吟吟地道:“你这烤鸭和烤鹅是多买了,就你刚走不久,和你阿舅定亲的李家娘子,让下人送了一桌子吃食过来,说是我们周车劳顿,这桌子吃食就当为我们接风洗尘了。”
“别说,这大家的娘子就是不一样,备置的菜式精致极了,每一盘菜上都有雕花,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说时穿过风景别致的前院,来到后院,看见胞弟柳文苏带着刘青山和刘青海正在廊下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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