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星三月初离开长安前,就配了一把钥匙给柳阿舅,也说了多半会把柳阿婆和柳氏他们一起接上京。
估计考念到旅途辛苦,也为了让他们抵达长安后少些事,柳阿舅应该算了时间,提前把宅子打扫了一遍。
新宅子不仅前院的半亩荷塘已经规模初具,主要用于住人的后院也收拾的很干净,至少手在室内的家具上一摸,或是廊上的柱子摸一摸,都没有灰尘沾上手。
少了打扫的麻烦,直接分房间,放行李,入住便是。
后院连一排后罩房,亦占地有五亩,半个大型足球场的大小,即使当初没想过堂弟刘青海会一起来,他们六人现在怎么也能一人一屋安置妥当。
加之第一次来新宅子时,刘辰星和刘青山就考虑过如何分房,现在也就更没什么好思考的了,三下五除二就选好了各自的房间。
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不用说了,家里的长辈住。
时下以左为尊,正房左室就柳阿婆住,右室则柳氏和刘千里住,中间极为宽阔的一间屋子就是正堂。
东西厢又各有三间房,当初刘青山占了西厢的前两间,一间做卧房一间做书房,如今多了刘青海,就用西厢剩下的一间为卧房,堂兄弟正好一起共用位于西厢中间的书房。
刘辰星最初选的东厢前两间,靠近正房的用作卧房,次间作为她的独立书房就不变了,再次间就还是当客房。
柳阿舅实在是一个心细如尘的人,打扫了院子便罢了,还把几间屋子里的床榻都铺好了,趴到床榻上一闻,床单被褥上还有阳光的气息,可见就是这几天才洗干净换上的。
这样一来,除了把各自的行李拿去自己的房间放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事需要忙活收拾的了。
再去厨房转悠一圈,就在后院西边与前院连通的转角处。
估计为了厨房里饮用水方便,厨房与西厢房之间有丈余长的空地,大约现代的三四米的样子,在当中挖凿了一口水井。
当初她和兄长刘青山走之前,就往厨房里买了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又为了防止米面生虫,这些主要口粮没有买。
不过这一路上带的干粮里,米面油和各种腌肉都还有一些,哪怕是四五天不去东、西二市补给粮食,也足够他们这几天足不出户的咀嚼了。
但是柳阿舅仍旧细心周到地买了米面油在厨房囤着,以及一些经放的瓜果蔬菜和腌肉,最后在角落里竟然还发现一坛品质不错的清酒,真是生她耶娘也,知她柳阿舅也。
这原以为冰锅冷灶,还扑满了灰尘的新宅,却因为有了柳阿舅,一到就是满满家的感觉。
如此贴心又周到,真是再也找不到比柳阿舅还要暖的人了。
希望李娘子温柔贤淑,能和柳阿舅成为一对佳偶。
她在现代也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她知道男子贵在有责任心,柳阿舅性子如水,不会立马就对一个人感情如火狂热,却会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点的加深。当然在记挂上心之前,柳阿舅还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会给予妻子尊重,也只要这位李娘子是安心过日子的,柳阿舅也会让自己不断投入心思在对方身上。
纵使到最后仍不能举案齐眉,也能相敬如宾一辈子,这比世间太多一开始相恋得如烈火般,却最后成了一对怨偶要强上许多。
人是有私心的,她想来想去都只想到了自家柳阿舅的好,也各种为柳阿舅如果做得不好想到了推脱之词,刘辰星摇了摇头,不再做这些无谓的猜测。
宅子里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昨晚又在旅店沐浴了,就早上赶了大上午的路而已,也没有快马加鞭的疾行,她也不算是风尘仆仆的,看着天上的日头,也有现代下午三点的样子,如无特殊情况,柳阿舅怎么也该下了衙署,就不知道柳阿舅是会过来,还是会回了永崇坊租住的宅子里。
为了柳阿舅今天能第一时间跟大家聚在一起,刘辰星打了井水,胡乱抹了一帕子冷水脸,就从位于正房后面的马厩牵了自己的小棕马,“嘚嘚”地向永崇坊去。
不一时到了,却见院门上了锁,显然还没有回来,遂敲了对面程家的门。
如今程家一大家子都在刘大娘火锅做事,就只剩程大婶在家带着孙子。
听到“咚咚”敲门声,程大婶答应了一声,就来开门,见是刘辰星,简直又惊又喜,热情地说话不迭,“刘娘子,您从老家回来了呀?可是来找柳补阙的?柳补阙算着您这几日要返京,一般下了差都会先去您新宅子那,直到宵禁前才回来。还特意嘱咐我了,如果你来找了,也一定要给他说一声。”
就没有柳阿舅思虑不到的事,连她来找了,都想得周到。
刘辰星笑眯眯地道:“程大婶,我知道了,说不定我来时正好和阿舅错开了,他可能现在都在道政坊那了。不过还是麻烦程大婶给我阿舅说一声,这次不仅我阿耶和阿娘来了,阿婆我也接来了!”
和舅甥仨来往多年了,知道刘辰星口中的阿婆指的是谁,程大婶接话道:“刘娘子的耶娘和柳老夫人来了呀,看来柳补阙好事将近,真要成亲了。”
刘辰星想到当初刚来时,程大娘对柳阿舅的心思,索性就笑着直言道:“是了,我阿舅已经定亲了。”
真是要成亲了,程大婶饶是心里早已放开这事,脸上笑容还是微微一僵,道:“柳补阙不过三十罢了,就已是七品京官,定亲的应该也是一个官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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