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苡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顾之珩。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深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顾之珩应该在n国的度假村里,或者伤心失望回了国,怎么也不可能从天而降,出现在这沙尘暴肆虐的沙漠里。
手电筒的灯光撕开这遮天蔽日的黑暗,那张脸庞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刹那,夏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地响起,一下又一下,从胸口到四肢百骸,又由下而上,冲击着她的脑部神经。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在角膜手术成功后看到顾之珩的那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从被她死死掩埋、不愿提及的废墟中再次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呆滞了两秒,她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没走两步,脚上被自己踢掉的鞋子绊了一跤,摔倒在了地毯上。
玻璃上的叩击声一下子激烈了起来,有钥匙插孔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门忽然被打开,风沙席卷而至,沙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口腔和鼻子快要不能呼吸了。
门被顶上了,夏苡咳嗽了两声,呼吸总算恢复了正常。
顾之珩把门反锁好,又拉过沙发抵在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飞快地跑到夏苡的身旁,焦灼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沙子:“你没事吧?”
刚才还没觉得,现在一张嘴,满嘴都是沙子,夏苡擦了擦嘴,想把沙子从嘴里吐出来,顾之珩有经验,从卫生间拿来了一瓶水:“漱漱口。”
漱了口,夏苡总算觉得好多了。刚才才开了一下门就这么可怕,难以想象顾之珩居然冒着风沙走到了这里,夏苡有点后怕,忍不住责备:“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万一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我计划是在沙尘暴来以前赶到这里的,没想到它提前到了,当时我离度假村已经不远了,不赶过来留在原地更危险,而且我请的那个当地导游很厉害,车上什么装备都有,有他带着,很顺利地就到了。”顾之珩解释。
夏苡的手不自觉地拽紧了,顾之珩说得轻松,但在这遮天蔽日的风沙中行驶,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被移动的沙丘掩埋了,非常危险。
顾之珩一路从国内追到极北
之国,又从极北追到这赤道之南,横跨三个国家,万里之遥,穿越了沙尘暴,不顾危险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凝视着那张满是黄沙的脸,心中一阵激荡。
顾之珩被看得心里发怵,他怕夏苡生气,连忙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沙尘暴一来我就更想见你了,我怕你一个人呆着有事,这度假村的老总我也认识,到了以后就拜托了他们领我过来,没什么危险的,真的。”
夏苡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为什么还想见我?我都有新欢了,你不生气吗?”
生气吗?
顾之珩扪心自问。
当然没有,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对夏苡生气,只是,在没有收到夏苡的回应和回复时,他的确十分沮丧,一个人躺在玻璃屋里,伤心了一个晚上,连极光和温泉都无法再让他提起精神来。
他一度想过放弃,想放弃的原因,不是因为单方面的爱太苦太伤,而是因为,他怕他有可能会给夏苡带来困扰。
让他重新燃起熊熊斗志的,是一个视频,夏苡在电影节上的获奖感言。
费桑电影节并没有对国内公开转播,很多视频都在外网,国内的都是一些照片和文字稿,钱恺宁那两天也没有时间去搞第一手的视频资料,所以,这还是顾之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视频。
“……感谢剧组所有没有来到现场的无名人士,这个奖杯,属于我,也属于为了这个角色辛勤付出的你们。”
镜头中的夏苡,目光落在前方虚无的光点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顾之珩几近冰冷死寂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重新恢复了跳动;他几乎可以笃定,夏苡说出那个“无名人士”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他。
重新让钱恺宁查了夏苡接下来的行程,他追着夏苡一路往南,在上飞机的那一刻,看到了夏苡发的“新欢”。
这条微博,非但没有打击到他,反倒让他有了一种隐隐的预感。
就好像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要他撕开那一层乌云,就能看见晨曦。
夏苡从来没有在公开平台上回应过他,对他的转发、评论、考古都只是无视,很多时候,无视就是最高的蔑视。
可现在,夏苡居然在隔了一天之
后想用一个“新欢”来击退他的表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夏苡已经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了?
“小苡,我不生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夏苡,仿佛想从她的眼神中窥探她心中的秘密,“反正现在你的新欢不在你身边,我就暂时做他的替代品吧,我……”
手电筒的灯光跳动了两下,忽地灭了。
夏苡吓了一跳,下一秒,顾之珩抱住了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继续萦绕:“别怕,有我在。”
黑暗中,四周一下子静寂了起来,唯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炙热。
双手所触之处,是柔软的身躯;怀里抱着的,是朝思暮想的爱人。
肌肤相触的这一刻,一丝战栗袭来,化成了四肢百骸中汹涌而至的感情,再也无法克制。
顾之珩低头,吻住了夏苡的唇。
那唇瓣柔软温润,他小心翼翼地含住了,仿佛在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渐渐的,仅仅是双唇的相触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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