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站在料理台前洗着食材,不时回头与翻动煎锅的老板娘相视而笑,只是一个对视,便连晏沐这个初见的人,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款款流动的深情。
简辞为点了清酒,与晏沐碰杯,小小一盅,没有多余的味道,就是酒j-i,ng,喝下去有些辣,又比白酒清爽很多,与软糯甜香的鳗鱼烧般配得恰到好处。
店内昏黄灯光,二人坐在吧台位上,简辞侧身支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沐,“怎么样?”
晏沐诚恳点头:“很好吃。”
简辞拿出调味架上一个木制的小调味瓶,道:“试试这个?跟鳗鱼很搭。”
晏沐想要接过,简辞却径自转动调味瓶,在自己那份鳗鱼的角落中撒下一点,又拿筷子夹出那一角落,放进了晏沐的碗中。
绅士得晏沐耳根都开始发烫。
他尝了尝,有点像胡椒粉,又有一点点微微的咸香,入口后中和了鳗鱼的油脂甜腻,比单吃时的味道更加丰富。
“这是什么?”他问。
简辞见他喜欢,便在他碗中也撒了一些,道:“是山椒粉。”
晏沐点了点头,又埋下头吃饭。
简辞给他倒酒,“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晏沐鼓着腮帮子为自己辩解:“我吃饭一直很快。”
简辞拿着自己的杯子与他放在桌上的碰了碰,“但绵绵在时,你就可以吃得很慢。”
晏沐咽下嘴中那一口米饭,强笑道:“你这是在吃醋?”
“是啊,我在吃醋。”简辞抿了一口酒,意外地坦诚,与前几日在车中发怒的那个人简直不像一个人。
晏沐苦笑:“绵绵从小就有很多人追,你难道还都吃一遍?”
简辞嘴角微微上扬,“但我只吃你的。”
晏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简辞说这话时偏头正视着他,声音低沉好听如同缓缓拉奏的大提琴交响,盏中的清酒折s,he出潋滟的光芒,那双深邃英俊的眼睛却比酒中光更晃人。
晏沐觉得自己明白,简辞这句话不可能是那个意思,但理智上的明白,却不代表感情上的认命。
他可能是因为未被拒绝过,所以心底总还有那么一丝侥幸,侥幸自己并非全然不受简辞待见,又或许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招简辞喜欢。
今天缠绕在他与简辞之间的暧昧太多,多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丝侥幸被酒j-i,ng放大数倍,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
简辞为他看房子,带他吃馄饨,又带他来这里,老板与老板娘是一对同,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温柔体贴,综合在一起,确实很有暗示意味。
如果这个人不是简辞,晏沐想。
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人甚至王致,他都可以试着把一切挑破,追逐一个渺茫的结果,哪怕失败。
但偏偏这人是简辞,下个月就要与绵绵结婚的简辞。
是他藏在心里整整十年,却半个字也不敢表露出来的简辞。
第十一章
晏沐迅速冷静了下来,拿起酒壶为简辞倒上,入座后第一次主动与简辞碰了杯。
他说:“那就到此为止,这杯祝你和绵绵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祝福的话一听就很不走心,但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再多的,他说不出来。
晏沐仰头闷干,喝完后抿了抿唇,将唇上残余的酒j-i,ng全部舔去,扭头就见简辞正盯着他,目光古怪而专注。
晏沐迟疑了一秒,问:“……你不喝吗?”
简辞垂下眼睑,揉了揉鼻根,道:“嗯,好像有些醉了。”
晏沐从没和他喝过酒,不知他酒量如何,但见他面色不好,也未怀疑,说:“那早点回去吧,帮你叫个代驾?”
简辞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用手指解了锁递给他,“嗯……叫吧,在最下面,z开头的。”
晏沐拿着简辞的手机有些紧张,不禁担忧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些他不该看的信息。
他翻开通讯录,z中果然有一位备注张代驾,晏沐与简辞打了招呼,便去外面接通电话,很快说好了时间地点,师父正好离得不远,过来大概20分钟。
晏沐按灭手机回去,却见简辞趴在桌子上,宽厚的脊背一起一伏,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赶紧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简辞?你没事吧?”
简辞抬起脸,眼眶绯红,眼神也有些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明明刚才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接个电话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晏沐:“代驾还要一会才来,你先休息一会?”
“嗯……”简辞还有些理智,伸手摸出了钱包拍在桌上,“结账。”
晏沐哭笑不得,都醉成这样了,竟然还记得付钱。
他把简辞的钱包塞回他的口袋里,说:“这顿我请吧,说请你吃饭,只吃一碗馄饨也太随便了。”
他与简辞比确实不算富裕,但一碗鳗鱼饭还是吃得起的,便喊来老板结账。
风情万种的老板拿着账单与他确认,晏沐在数现金,老板忽然道:“你是不是姓木?”
晏沐一顿,抬头:“……我姓晏。”
老板有些失望,“哦,是我认错了。”
晏沐忍不住道:“但我名字里有一个‘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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