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几乎无法体会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么多人的跪拜,就仿佛自己已经屹立在了世界之巅。
这还是刘谈自己的感觉,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比较靠下,最上面的肯定是刘彻和陈阿娇,其次则是太子刘据独一档,下面才是他和刘弗陵两个人。
他都这样了,刘彻的感觉肯定会更好一点。
他想他或许多少理解了刘彻的心理状态。
外国使节行礼之后就退下了,一些强盛的国家能够留下来宴饮,小一点的国家……对不起,请上偏厅吧。
虽然也有各种节目,并且会有太子出面招待,但档次骤然下降了很多。
不服气也没办法,未央宫建的再大也装不下那么多人,更何况这是皇宫,又不是菜市场能够人挨人人挤人。
每个人要保障一张食案,然后身边还要有若干宫人侍候,除了这些中间还要给表演留出空地,怎么可能放下那么多人?
刘谈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是陆悬。
想了想倒也不奇怪,陆悬是这些使节之中身份最高贵的,而刘谈则是大汉这边除了太子身份最高贵的,刘弗陵因为比他年幼,还要在他的下手。
陆悬的眼睛一直盯着刘谈,在发现刘谈看过来注意到了他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端起了手里的酒。
刘谈心想幸亏现在喝的还是浊酒,要不然空腹喝酒那真是找醉的节奏。
不过……陆悬今天看上去真的挺好看的。
大概因为场合郑重的原因陆悬穿上了乌孙样式的礼服,以黑褐为主,间或带一点红色的绳饰,甚至头上还带了一个小小的金冠,是那种胡冠的样式,左耳也戴上了耳环,耳环似乎也是金的,上端是环,下面带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的金饰,在陆悬动的时候就会一晃一晃的,看上去还挺勾人。
刘谈喝了口酒就开始欣赏表演。
国宴的表演几乎是连番上,什么摔跤比赛,什么百戏,什么奇珍异兽的展示,至于歌舞那必然是有的。
饶是刘谈也看的有些大开眼界,哪怕经历过后世的各种新奇表演的洗礼,也不得不承认汉朝时候的表演也是不错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宴会规格也够高了,普通平民怕是看不到这样的表演。
国宴上都是流水席,一道菜接一道菜的上,而压轴的就是刘谈的糖树,在糖树之后才是最郑重的那道国宴菜,不过刘谈听说最后那道菜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只不过因为象征意义重大,所以每逢重大庆典都会端上来。
菜品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刘谈就有些紧张了,他暗暗数了数菜品的数量,发现也就还有三道菜的样子糖树就要被推出来了。
刘谈顿时有些食不下咽,虽然他告诉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而且也仔细检查过基本没有任何纰漏,更何况李不厌还在那里。
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信不过,但李不厌没什么信不过的。
自从葡萄秧长出葡萄之后,哪怕还没成熟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李家已经把刘谈当成救命恩人了。
刘谈倒是觉得他是在替原主还人情。
不管怎么说李家对原主娇生惯养了十几年,这才让刘谈继承了一具无病无灾的身体。
至于他为什么穿越和原主去了哪里,刘谈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竭力装作自己就是刘谈。
所以谁都可能会背叛,但李不厌不会。
更不要提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是为了陷害他而搞砸了,刘彻首先要罚的不是刘谈,而是要让李家满门抄斩!
刘谈喝了口酒给自己压了压惊,一抬头又发现陆悬在看着他,饶是刘谈再怎么心大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一下午加一晚上,陆悬看表演的时候少看刘谈的时候多,这是觉得他的脸比表演还好看吗?
哪怕能够理解陆悬的心情,刘谈也有些担心,这么多人都在呢,他就不知道收敛一点?这事儿其实跟刘谈没关系,他可以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可陆悬这样却容易受到别人嘲笑,尤其是旁边那个因为身份问题而时不时瞪他一天的军须靡。
陆悬仿佛察觉到了刘谈的不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案几,然后眼神就放到了表演上。
只不过经常就是看一眼表演就看一眼刘谈,好么,从光明正大的看变成偷瞄了。
刘谈实在无奈,干脆也不理会,因为此时刘据已经站了起来说道:“今日盛举,恰巧我大汉天降祥瑞又出现两样新鲜之物,今日便与诸位共享。”
刘谈听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新鲜之物就新鲜之物吧,怎么还天降祥瑞呢?
刘彻是真的想天降祥瑞,还是要让人知道是他弄出来的?
如果是前者,刘谈反而松了口气。
如果是后者……都算上天降祥瑞,他这个弄出祥瑞的人算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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