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靠谱,你看谁像你这么当哥。”汤索言用膝盖轻点了点坐在他身前地毯上的陶晓东后背,“你就好好说得了,小迟万一找不着呢?”
“他说他能么不是,”陶晓东仰头枕上汤索言的腿,笑着问他,“你猜他自己做那手环上有没有定位?”
汤索言不说话,俩哥心照不宣。
“你就坏吧,”汤索言在他头上抓了抓,“直接告诉小南得了,非得折腾。”
陶晓东笑了半天,说:“那有啥意思,这多意外。”
晓东真是坏到份儿了都,先是不告诉陶淮南迟骋回来了,之后又不告诉迟骋说陶淮南没打算喝酒,只说跟盲人朋友出去喝酒了。
一群盲人没一个看得清楚的,再喝点酒,不说有没有什么人招他们,就自己都够磕哪儿撞哪儿的。
迟骋知道了后还什么都没说,比谁都淡定,只是跟哥吃完饭穿衣服就走了。
“干什么去?”汤索言问在门口换鞋的迟骋。
迟骋说:“我出去转一圈。”
陶晓东适时地递个小台阶:“那顺道给你弟接回来吧,能找着不?离他们学校不远。”
迟骋说能。
迟骋一走俩小时,陶晓东跟汤索言在家随便放了个纪录片,等他俩回来。
门开的时候陶晓东还在仰着头跟汤索言说话,听见人回来,坐直了招呼:“回来了?”
陶淮南答了声“嗯”。
这俩一前一后,迟骋衣服敞着,拉链也没拉,进来先把衣服一扯,往椅子上一搭。陶淮南在他身后,鼻子尖红红的,看着一点不活泼。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陶晓东抬头跟汤索言对视一眼,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喝酒了?”晓东问陶淮南。
“没喝,”陶淮南有点压着声,陶晓东伸手把他外套接过来,陶淮南把盲杖倚在门口,换了鞋进来,“外面真冷。”
“今天温度低,”陶晓东看了眼去洗手的迟骋,小声问,“咋惹小哥了?”
陶淮南有口难言,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浅浅地叹了口气。
陶淮南跟在迟骋后面去洗手,他进去迟骋出来,侧身从他身边绕了出去。
迟骋出去之后,陶淮南挤了洗手『液』搓着手,站那儿一脸挫败的表情。
这也……太寸了。
今天这一切都赶上故意捉弄他了,人本来没打算去喝酒,都说好了回家,结果被强行带走了,带走还不算,还让迟骋听见了江极那么句话。
陶淮南一声“滚”说得掷地有声,这人要再不出声不放开他陶淮南都要抡盲杖了。
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气,陶淮南关了水龙头,慢慢擦了手。
外面陶晓东正跟迟骋说着话,陶淮南过去,直接坐在他俩中间,那点空本来不够他坐的,这一屁股下去,俩哥都让他给压个边儿。
“真能挤。”晓东失笑着拍了他一下,往旁边让让。
迟骋也无声地挪了个地方,陶淮南说:“你俩中间暖和。”
汤索言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着本论文,闻言浅浅地笑了下。
“汤哥都笑话你了。”晓东说他。
陶淮南搓了搓脸,搓完两只手往身体两侧随便一搭,正好一边搭一个哥的腿。
没人理他,也不可能有人抓着他手给扔开,陶晓东说:“这么烦人呢?”
陶淮南还是在这段时间迟骋的沉默纵容下胆子变大了,这跟上次迟骋回来时他的状态可大不一样了。
现在已经敢在界限里小小地放肆一下,这心里有底跟没底就是不一样。
陶晓东跟迟骋说话刚开个头:“晚上……”
刚俩字就被陶淮南给拦截了,轻轻地『插』话道:“晚上还我俩睡就行。”
“啊,没说这个。”陶晓东接着说他的,“晚上你要是工作就把书房窗帘拉上,那屋窗缝不严。”
迟骋“嗯”了声:“知道了。”
陶淮南抿抿嘴唇,也不觉得尴尬,自己还笑了下。陶晓东说他:“你看这家里不你俩睡一屋还有多余的卧室吗?”
陶淮南还是笑,过会儿往迟骋那边不明显地靠了下。
迟骋垂眼看他,肩膀绷得梆硬,脸上表情还是够冷的。
陶淮南表面这样,实际心里也一直在打怵,他虽然喜欢迟骋暴躁发火,但不是现在这种,现在他是真生气了。
上次回来迟骋穿的睡衣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动过,陶淮南刚才『摸』出来给送了过去。迟骋洗澡他敲敲门,开门进去,小声说:“睡衣给你放这儿了小哥。”
迟骋没理他,陶淮南又把门关上出去了。
迟骋洗完出来陶淮南已经在床上盘腿坐着等了,很忐忑地脸朝着他的方向。
陶淮南把被子又『摸』着铺了铺,让床上看起来整洁一些,每天抱着的枕头也都摆好了。迟骋看他一眼,没跟他说话,拿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那个口有时候不稳……”陶淮南指指自己这边床头墙上的那处『插』座,“这个好用。”
迟骋于是把充电器拔了,单腿支在床上,探身越过陶淮南去『插』充电器。
瞬间他身上的浴『液』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水汽,扑了陶淮南满脸,鼻息间全是属于迟骋的味道。陶淮南马上说不出话了,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坐着,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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