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拿了绣球,心下感激,执意要请君墨尘和虞长歌二人来酒馆一叙。
君莫尘此行微服出访,探查民情,本不应大肆张扬。
然拗不过秀才盛情难却,又见虞长歌与那富家姐攀谈甚欢,当下答应第二日在这酒楼饮一盅。
这钱家少爷抢亲不成反叫人羞辱了一番,当下心生怨恨,看谁都不顺眼。
“今日这酒水饭菜怎得这样清汤寡水,味同嚼蜡?”
钱少爷把酒盅往地上一摔,一旁的侍女被溅了满身。
“回……回少爷的话,今年洪水瘟疫不断,收成都不好,府上这几日也只能买些粗料糙米,肉铺已多日未见开张……”
“胡扯!那穷酸秀才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辱我目不识丁,怎的你这粗贱下人今日也胡诌些陈腔滥调,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
着就狠命地向她脸上抽了一巴掌。
侍女吓得双膝着地,“……人不敢,但平日采买食材的厮却是这几日已买不到上好的肉蛋。”
“怎得洪水将地里庄稼都淹了,这飞禽走兽也跟着被洪水贯穿了肠子,撑背过气去了?”
“洪……洪水未曾撑死一只牲口,但没了庄稼口粮,畜生都被饿脱了相。”
钱少爷转念一想,似乎有理,然爱着颜面,声音仍不见半分,“没了谷子当口粮不能抓些飞蛾爬虫来当口粮填塞畜生的肚子吗?”
“……”侍女心合着大家伙都不去理烂掉的庄稼,每一人一根棍一个瓶凑在一起挖虫子?
那可能不是吃不吃得上肉的问题了,那可能连口菜粥都喝不上了。
“钱少何固如此怒不可遏?”钱少爷本来还想充着侍女撒撒气,一转头但见祁家二公子祁燕此刻登门拜访。
“让瑾瑜兄见笑了,不过是几个下人胡搅蛮缠,口出狂言今时今刻已买不到肉糜,还好我平日洞察秋毫,才免于被其谗言所蛊惑。”
“……”那还真是委屈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微知着地戳破我们的“谗言”哈。
“哈哈,景益兄真乃神人也!然我确实听闻近日有刁民谎称收成不好,拒绝缴纳朝廷规定的田赋税。
这一传十十传百,一家拖欠就连带着一片田区的户民拒绝缴纳,我们这些任劳任怨的官吏也只能自掏腰包,填充国库。”
“竟有这等事!真是岂有此理!我看这些刁民……”
钱少爷到这儿,忽然醍醐灌顶,这些刁民包不包括今日当众与他抢亲的穷酸秀才?
看那秀才低眉顺耳的样,就不像什么纳的起税的“良民”。
“瑾瑜兄有所不知,我今日早些时候,碰到一穷酸秀才,当街跟我抢亲。我看那娘子,皓齿峨眉,姱容修态。
实在不忍她被那穷酸秀才领进那刁民府中,柴米油盐的劳作!要是这刁民日后再触犯了什么法条,被斩首示众,这娘子日后不就只能守活寡了吗!”
“景益兄担心的有理呀,依景益兄的意思,是要……”
“严查近日拖欠田赋税的佃户,如有不上交者,一律发配边疆,服兵役税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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